酒杯传到第三圈,再次回到郑国才子手中。 但没人想接这烫手山芋,纷纷如丢弃祸害般传给隔壁。 但却始终保持小心谨慎的轻拿轻放,生怕让酒水撒出去。 砰!砰!砰! 鼓声越来越慢,一声接一声,侍卫的体力也即将耗尽,这酒杯到哪里,在场众人的目光就到哪里。 砰! 最后一声落下,侍卫转过身表示结束。 “卧槽?!” 林言宸看着上一秒送到自己脸前的酒杯,猛眨两下眼。 这一百多号人,都能让自己中奖,真晦气! “诶,怎么是名太监啊,你们郑国那边怎么传的啊?” 一名身穿墨袍的靖国才子,冷声质问林言宸左边那人。 “啊?抱歉啊各位,我刚才看错了……这位公公的宫袍也是墨色,我以为也是靖国的才子,没太看清……”青袍男子有些不好意思,朝前拱了拱手。 其他才子这才反应过来,纷纷看向林言宸,林言宸一脸不屑的接着夹菜。 你们爱玩玩,别影响老子喝酒吃肉看美女。 “周兄,我们要不重新再来吧,想必这位公公也是不知情。” 周元明摆了摆手,嘴角含笑。 “规则在前,岂能违背?我们文人做事向来遵守规矩,既然这位公公中了花,理应按照规矩来。” “况且小生早就听闻大明人才济济,既然是长孙陛下的贴身太监,想必定是不会辱没了大明的名声!” 说罢,他又扭头朝长孙奕拱手作揖。 “陛下,您说是吧?” 在场各国文人,见此情景,恍然大悟。 原来这周元明是要借此羞辱大明,若是这太监拒绝,那就是大明怂了,名不副实。 可如若接了,这太监作的诗必定是不堪入耳,大明的脸面更是会丢尽,还未到诗会,气势上便弱了一筹。 所以,大明皇帝无论怎么选,明日坊间必定都会流传着大明文采凋敝、皇帝昏庸无能的话题。 这一招实在是高,杀人又诛心! 林言宸依然无所吊谓的夹起一块五花塞进嘴里,咀嚼一番便一脸失望。 “这御厨水平也就这样了,还不如我自己做的呢。” 长孙慎轻笑,这年轻人当真有趣。 如此时刻,不仅丝毫为黄,还有心思挑菜的毛病。 长孙奕这会儿陷入了沉思,诸位文人乐呵看戏,他们也不急,就等着看大明出糗。 但他们绝对想不到的是,长孙奕所犹豫的并非怎么不出糗,而是在想,到底要不要暴露林言宸这张底牌。 她本来是想让林言宸明日出场,让两国打一个措手不及的。 今晚怕是暴露了部分诗才,引得其他人针对,那明日夺魁可就会难上很多! 最终她还是艰难的做出了选择。 比起大明的声望,牺牲一下林言宸,也是值得的。 “林爱卿,既然坐在位置上,那便要遵守规矩,你作一首便是,可莫要丢我大明的脸面啊!” 长孙奕后半句特地加重了语气,她这是在示意林言宸,只要作一首能不丢脸面的就行,乙下就差不多了。 在这个世界,诗词按三六九等划分,寻常百姓写的都不能入流,光是丁下就有一定的难度。 一般只有读过三年以上诗书的人才能作出。 而作出丙级就已经是超过了天下九成的人了。 只要林言宸放出一首乙下的,就足以傲视在场文人。 这不仅宣扬了大明的诗才,也给各国才子造成巨大的心理压力,把大明文人幻想的极其恐怖。 大明一个太监都这么牛,那大明真正的读书人不得牛上天啊! 可林言宸却显然没有意识到。 只是不满的站起身,敷衍的一拱手。 “臣遵命。” 这陛下也太坑了吧,今晚还想着放个假,又得被迫营业! 他心里默默哀叹,皇帝就是资本家头子,天天就会压迫他这种社畜打工人! 要是古代有劳动保护法,长孙奕必须得判无期徒刑! “陛下说不能给大明丢脸,这是让我装一波?” 林言宸一边痛饮三杯,一边在心里琢磨。 “哈哈哈,我倒是要看看这太监能作出什么东西来。” “唉……在下耳朵要脏了。” “无妨,那些‘天上有只鸟,地上有头猪’我在教导幼妹时,早已听惯,如今倒是有些期待待会儿皇帝什么表情了,哈哈哈哈!” 各国文人纷纷饮酒畅谈,等着看大明的笑话。 场下的张仲之握着酒杯的手不断用力,但却无可奈何。 这周元明分明是在刁难那小太监,从而来打大明的脸,他不理解陛下为什么会同意。 要是这太监没能作出丙级的诗词,必定会引来众人嘲笑,对大明文人的气势将会产生无法挽回的影响! “呵呵呵,张相这是作甚,莫非是对我大明的诗才没有信心?” 一旁的赵瑞冷冷笑道。 “老……老东西,我大明被人刁难,你不为陛下分忧解难就算了,反倒是在这儿说些风言风语,你做何居心?” 张仲之差点没忍住,“老阉贼”就要脱口而出。 赵瑞继续饮酒,也不再搭理,扫过那个面生的太监,心里盘算起来。 此时的周元明见林言宸饮完三杯酒,迟迟不开口作诗,开口催促道。 “这位公公,您倒是作诗啊,要是作不出,再饮三杯便是,我们又不会为难你是吧!” 各国文人,听完皆是哈哈一笑,但笑声里满是看热闹的嘲讽。 “这周元明欺人太甚!” “唉……也不知道陛下怎么想的,为什么要答应这么无理的要求!” “我们大明儒生苦读圣贤书,自认诗才不输他国,但他们竟然刁难一个太监,实属小人行为!” “就是就是,郑、靖两国小人也!” 在场为数不多的白袍儒生,一个个唉声叹气,愤愤不平。 但没有一个真正站出来的,也没有一个人为林言宸发声。 打嘴炮、言语上的巨人、纸上谈兵、网络喷子,这大抵就是读书人的劣根性吧。 “尔等莫要狺狺狂吠,小爷我不想作诗,只是觉得在场配听的人不多罢了。” 林言宸无所谓的伸了个懒腰,不在意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