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君集还要说话,李世民冷冷地打断:“朕意已决,任何人不得再劝。杜可法,明日午时,由你亲自监刑。”
杜可法顶着李世民的目光,顶着众大臣的各色的视线从朝班中走出:“臣领旨,臣想请陛下派出士卒千人护卫刑场,以免某些有心人从中做梗。”
一边奏着,杜可法还看了侯君集几眼,就差直接说怕侯君集了。
杜可法心中明白,处决了党仁弘,看到了侯君集的盟友,他和侯君集之间的关系势如水火,再无缓和的可能,趁机给他上上眼药。
“准,谁敢阻止行刑,一律杀无赦。”
爱之深,恨之切。李世民最初想保住党仁弘一命,结果却被党仁弘一番忽悠,现在知道党仁弘罪行累累,法不容赦。
魏征出班奏问:“陛下,其余犯人当如何处理?”
“南宁州其他犯事官员,一律依唐律处罚,该斩的明日午时一同处斩。”
李世民顿了顿,叹口气道:“至于党仁弘的家人,特别是他的幼子,能宽恕就宽恕吧。流放儋州,一生不得再入中原。”
李世民虽然愤怒,但仍记得党仁弘二子为国捐躯的故事,不愿让为大唐立过功的党家绝了后嗣。
党仁弘的幼子只有三岁,杜可法并非不同人情之人,既然主犯已经授首,那么,他的儿子,就免去一死吧。
儋州在大唐算是不毛之地,这种处罚对生活在繁华中原的人来说,也算是种极刑了。
“诸卿奏事吧。”李世民坐到龙椅上,大臣们开始日常奏请。
杜可法退回朝班中。
议政结束后,退朝。
……
次日,朱雀门前摆起行刑台,一大早就有无数的百姓聚起,等待观看行刑。
“大快人心,党仁弘这种贪官早该斩首示众。”
“陛下圣明,还咱们百姓一个公道啊。”
“听说是杜附马死谏,才使陛下改变主意,决定处死党仁弘。”
“要我说,应该对党仁弘千万万剐,最少也要五马分尸,斩首太便宜他了。”
“说得对,但陛下仁慈为怀,不愿执行酷刑。”
“杀了党仁弘,大唐其他的贪官一定瑟瑟发抖。”
百姓们激热的争论时,杜可法带着大理寺官员及刽子手来到行刑台,惹得百姓们一阵阵叫好声。
杜可法看看四周,一队队士卒将百姓和行刑台分开。
他抬头看看太阳,问道:“党仁弘到了哪里?”
“还在游街示众。”
巳时未,百姓中一片喧哗,一百名玄甲卫押解着党仁弘及一干行刑的官吏在人群中行走。
“狗官,呸!”几个臭鸡蛋飞起,砸在囚车上,蛋清和蛋黄洒了党仁弘一脸。
此刻的党仁弘非常狼狈,身上到处都是臭鸡蛋液和烂菜叶子。
玄甲卫将失魂落魄的党仁弘等犯人押上刑台,大理寺右卿道:“大人,午时到了。”
“行刑吧。”
一声令下,几个刽子手拎着鬼头刀,凶神恶煞地走上行刑台,抽出众犯脖子上的行刑牌抛到地上,高高举起鬼头刀。
党仁弘知道大势已去,他跪在地上,感叹着自己波澜壮阔的一生。
“想不到我追随秦王南征北战数十载,却最终死在了贪墨之上,后人当谨记,为官者,当廉洁啊……”
党仁弘将死,却在临死前才悟透这个道理。
其他的犯人大声痛哭,刽子手不为所动,果决地手起刀落,一道道赤血喷出,颗颗人头滚落。
……
大理寺卿杜可法,因党仁弘贪墨一案,一举成名!
朝堂之上,也因为杜可法抗旨,为了律法公正,逼宫直谏,被朝臣暗中称为杜脊梁。
杜可法的脊梁,皇帝压不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