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妖孽的天才，踏入先天之后，跨入大成之境，也至少要花上半载光阴，只用了八个多月，已经足以说明沈青天资不差。

况且长鲸吞日诀本就是走的厚积薄发的路子，底蕴雄浑，需要更多的时间去积累。

踏入先天大成之后，沈青心中隐约冒出了一个念头。

既然先天境能够吸收天地间的能量，应该就有另一种方法，能操纵天地能量为己用，只是她无入门之法，难窥其妙。

正思索间，天地能量异动，沈青察觉到一丝不对，猛然睁开眼，望向大帐之外。

一阵微风拂过，吹起大帐门帘，眨眼之间，帐中已多出了一道身影，身形高壮，背负着六尺长剑，两鬓斑白，眼神黯淡无光，带着疲惫和无力，男子看上去不过三旬，身上的暮气却很重，就好似行将就木的老人。

沈青认出了来人，在那野外郊村，已经见过一面了。

“你是沈青。”

男子开口打破了沉默，话中是不带丝毫疑问的肯定：

“容貌筋骨可以变，气息变不了，浅显的易容之术，只能瞒住那些不通修行之法的人，瞒不过我，自然也骗不过杨宗仙，若是被他再看到，你依旧会被认出。”

“前辈如何称呼？”

听完这段话，沈青已经明白，眼前人至少对她没有恶意，对于其身份，她也猜出了十之八九。

“司空远。”男子声音暗哑，与常人相比，少了几分活性。

“原来是斩魔真君当面，晚辈失礼。”

沈青没有多少意外，起身躬身一礼。

“只是司空远。”

司空远摇了摇头，直接坐在了地上，疲色尽显，呼吸显的有些粗重：

“那日杨宗仙出手杀你，我来迟一步，未能来得及阻拦，抱歉。”

“前辈言重，你我萍水相逢，本就没有出手救我的必要。”

沈青向来恩怨分明，她与司空远之间没有任何牵扯，就算他在一旁坐视杨宗仙杀她，她也不会有什么怨念，理当如此。

“当年我欠你父亲一条命，他出事之时，我远在海外，未曾来得及赶回。”

好似是想起了些久远的回忆，司空远嘴角轻抿，一时间有些恍惚，忽然间，他脸上的神色开始挣扎，瞳中隐现血色。

沈青心下微寒，下意识后退了半步，眼前的男子，给她的感觉瞬间变得极为凶险。

在过度刺激之下觉醒的神灵血裔，精神状态本就不太正常。

换句话说，觉醒了十四年之久，司空远居然还能维持神智稳定，本身就是一件极为离奇的事。

“让你受惊了。”

过了半晌，司空远的神情才逐渐恢复了平静，他勉强一笑，带着歉意开口：

“近日来我有些压不住修为境界，时有失神。”

闻言，沈青不免疑惑：“前辈为何要压制自身实力？”

“再往前走，我就不再是我了。”

司空远垂首凝视着自己的掌心，眼神落寞：

“我不想再杀无辜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