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箱虽然沉,但确实有效果。撞到第四次的时候,墙壁上裂了一道很小的口子。 董锵锵挥手拨掉墙上的碎屑,尽量让裂缝变得更大一些。 “再来几下咱们就能出去了!”雷兰亭兴奋地喊着,“哈哈,爷们这回真发财啦!” 三人一鼓作气又撞了几下,墙上赫然出现一条十厘米宽的裂缝,没过多久,裂缝变成了二十厘米宽,三十厘米宽……最后彻底变成了一个洞。 在董锵锵和雷兰亭连扒带拽加踢等连击技的作用下,小洞变成了大洞,几乎可以钻进去一个人。 雷兰亭迫不及待地探头朝洞里张望,忽然察觉到异样,他回头看了一眼董锵锵,“不对啊,你不是说这边是厨房的地下室吗?这,这也不是地下室啊?这是一条隧道啊。” “隧道?”董锵锵吃了一惊,连忙扒在洞口向里望去,“难道方向错了?” 雷兰亭说得没错,墙壁的背后竟真是一条漆黑的隧道,隧道的内壁直径看起来约有七十厘米左右,董锵锵伸手摸了下,感觉和刚才的滑筒很像,触感光滑,可能和滑筒是同一种产品。 就在这时,隧道里忽然吹出一阵风,似乎隧道的另一头是通向外面的。 “穆勒,你家这条暗道又是通到哪的?”雷兰亭抬头看了眼站在旁边一言不发的穆勒。 穆勒耸了耸肩,表示他也不知道。 董锵锵用手电往隧道里照了照:“这条路很有可能是老穆勒运财宝进密室时走的路,或者咱们走走这条路看看?” “哎,走这?安全吗?”雷兰亭看了眼董锵锵,反对道,“我觉得咱们还是从地下室出去安全。要不你再想想?” 穆勒看着隧道,一言不发地抱紧了自己裹着钞票的睡衣包袱。 “你这人……”董锵锵话没说完,忽然感到身体一阵剧烈的晃动。 “我靠,”雷兰亭抬头看了看天花板,“不会这时候地震吧?” “别慌,”董锵锵沉声道,“汉诺威不在地震带上。德国本土的地震也很少,主要还在南德。肯定不是地震。” “那怎么办?”雷兰亭焦急地说道,“咱们赶……” 话音未落,三人同时听到身后方依稀传来一个女子的喊声:“董锵锵,雷兰亭,你们都在这儿吗?” 听到佟乐乐的声音,两人连忙回头,但谁都没看见佟乐乐在哪儿说话。 “我们都在这。你在哪?”雷兰亭喊道,“为什么我看不见你。” 雷兰亭询问地看了眼董锵锵,董锵锵也摇了摇头。 佟乐乐的声音消失了,董锵锵听她的声音似乎是从面前的墙壁处传来的,他一边走近墙壁一边喊道:“佟乐乐,你在哪儿?” “哈哈,我看到你们了。”三人耳边传来佟乐乐高兴的声音,尽管声音听上去仍有些模糊。 “你看到我们了?”雷兰亭狐疑地转了转头,“可我们怎么都看不到你?” “你们退后。”佟乐乐喊道,“董锵锵离墙再远一些。” 董锵锵和雷兰亭一样,根本看不到佟乐乐在哪里,只能依照她的要求,渐渐后退。 他刚退了几米,就听到面前“墙壁”的另一面响起“咣咣”的敲击声。就在他诧异的功夫,就看到眼前的“墙壁”上竟然出现了一道裂痕。随着敲击声越来越密,裂痕也越来越大,越来越多,最后竟变得像蛛网一样。 忽然,一把榔头从蛛网的中心破茧而出,董锵锵脱口高喊道:“通了!” 榔头又缩了回去,紧接着又是一阵剧烈的敲击。不多时,蛛网左上角也被榔头砸开了,“墙壁”像张纸一样,斜挂在墙壁上。 雷兰亭焦急地对墙壁那边喊道:“乐乐是你吗?你没事吧?” “你俩快帮我一把,”佟乐乐探头道,“把这玩意弄下去。” 董锵锵和雷兰亭连忙把破损的“墙壁”从墙上拽了下来,这才发现,“墙壁”竟然是一个单面透视玻璃,难怪佟乐乐能看到他们。 “别看那玻璃了,赶快接我一下。”佟乐乐伏低身体,从墙壁上的玻璃框中硬钻进密室。 “你怎么进来了?我们还打算出去呢。”雷兰亭边扶她边说道。 “出不去了。”佟乐乐跳进密室,撇了撇嘴,“外面着火呢。” “着火?”董锵锵和雷兰亭异口同声地问道,脸上都是一副吃惊的表情。 “到底怎么回事?快告诉我们。”董锵锵急道。 “你们进去以后,我睡着了几分钟。迷迷糊糊听到楼下好像有声音,我就拎着锤子下楼去看,结果就发现房子着火了。我想灭火,但火势太大,我就到处找出口,但不知道为什么大门打不开了。四周都是火,还有烧着的木头不停往下掉。我想跳窗户跑,但窗户上也都是火,而且……”佟乐乐喘了口气,“我发现窗户外好像有人,我就更不敢跳了。这时我听到地下室好像有声音,我就下来了。然后就听见墙那边有很大的动静。墙上的画被震歪了,露出后面的玻璃,这时我就看到你们三了,但你们好像都看不到我。” “是不是壁炉里的火把窗帘点着的?”董锵锵忽然问道。 佟乐乐摇了摇头:“先开始我也是这么想的,但我看壁炉里的木头都离窗户都很远,应该不是。” 董锵锵和雷兰亭倒吸了一口凉气,两人面面相觑,董锵锵喃喃自语道:“失火?门打不开?窗外还有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哎,穆勒,是不是你姐……”雷兰亭突然回头问道,这时,他突然发现密室里没有了穆勒的踪影,连他的睡衣包袱也消失了。 “我靠,鬼子跑了!”雷兰亭大惊,“咱们得快点,不然被他堵住了通道就一个都跑不了了。” 三人连忙钻进隧道,鱼贯向前爬行。隧道的筒壁又湿又滑,大家爬得都不快,但爬了几分钟,竟没看到穆勒的踪影。 爬在第一位的雷兰亭奇道:“真没看出来这鬼子爬得还挺快。” “你老想打架,人家能不跑吗?”排在最后的董锵锵分析道。 “老董,”雷兰亭忽然感慨道,“我想起我初中,哦,94年那会儿,看过的那部美国人拍的讲越狱的电影了,那男主不就是这么爬出监狱的吗?” “人家那爬得可是排污管道,你这个根本比不了。”董锵锵没好气地说,“再说了,你说话就说话,别借着说话偷摸放屁,你后面还有俩人呢。” “我一紧张就放屁,”雷兰亭哈哈大笑道,“说不定是你那个鸭子闹得。” “真缺德!熏死我了。”佟乐乐一手捂嘴,骂道,“赶紧爬,别停!” 爬着爬着,雷兰亭忽然停住不动了。 “怎么不爬了?”差点撞到雷兰亭屁股的佟乐乐不满地问道,“你不会又在憋屁吧?” 雷兰亭侧头说道:“前面……出现岔路了。” “岔路?”佟乐乐和董锵锵同时一愣,董锵锵疑道,“十字路口啊?” “不,不是十字路口。一左一右两条道。咱们走哪个?” 董锵锵想了想:“咱们别都走一边。大雷你带着乐乐走左边,我走右边。” 佟乐乐皱眉道:“不,我也走右边,他老放屁我可受不了。” 董锵锵看了她一眼:“咱们分开行动,谁如果出去了就先躲起来。大雷记着,如果碰到人,不要正面冲突,注意保护自己。” “你们也是。”雷兰亭没敢耽搁,径直爬进了左边隧道。 进了右边隧道后,董锵锵换到了前面,他一边匍匐往前爬,一边注意观察前方的情况。 “你刚才看到几个人?”董锵锵边爬边问道。 “太黑了,看不清楚,好像有三四个吧。我害怕所以没敢跳窗跑。” 董锵锵脑子里飞快地转着:难道是一品芙蓉的那些人跟踪他到这儿故意放的火?可为什么呢?难道是因为靳远?他的思绪很乱,想了半天也没有理出一点头绪来。 隧道里什么障碍都没有,两人爬了不到十分钟就到了隧道尽头。董锵锵从隧道中探出头,上下看了看,发现自己正在一口枯井的内壁上。他估摸了一下,自己距井底大概有两米左右的高度,于是小心地跳到井底,又指挥佟乐乐也从隧道里跳了出来。 枯井的内壁上有铁梯扶手,看样子是通向上面。 “我先上去看看,你在这里等我。”董锵锵吩咐道,佟乐乐乖巧地点了点头。 董锵锵蹑手蹑脚地爬到顶,轻轻转动井盖上的把手,把手很沉,他转了很久,井盖才发出吱扭扭的声音,听到一声沉闷的咔嗒声后,董锵锵松开手,试着举起井盖。 井盖离开地面一条缝,董锵锵露出两只眼睛,仔细观察周遭的环境。透过屋子里的窗户,他看到屋外一片火光。而屋里摆满了各种各样的工具,似乎是一间工具房。 他把手伸出井盖,捡起旁边的一颗螺丝帽,扔到旁边的桌角下,发出清脆的“叮”的一声,但屋里很安静,没有任何反应。 就在他想从井里钻出来时,忽然听到房间外有开锁的声音,他立刻屏住呼吸,放低井盖,让自己能勉强看到左前方大门的情况。 门忽然被从外面打开,一个胖硕的身影灵巧地钻了进来,背后还挂着一个大包袱,他一进屋就把门顺手从里面给锁上了。 只见他转头看了看四周,小声喊道:“董锵锵,佟乐乐,你们在吗?” 看到进来的是雷兰亭,董锵锵连忙举起井盖:“我们在这儿。” 雷兰亭一愣,连忙小跑了过来,急问道:“乐乐呢?” “我在下面呢。”佟乐乐在井下喊道。 “快上来。”雷兰亭一挥手,佟乐乐三下两下就爬了出来。 “你怎么进来的?”董锵锵问道。 “我有钥匙啊。” “你那间屋应该也是从外面锁上的,你是怎么出来的?穆勒呢?”董锵锵张望了一下。 “我爬出来的时候,我那屋的井盖和房门都是开着的。我没看到他,应该是跑远了。” “这火太大了。”董锵锵一边观察窗外的情况一边问道,“外面现在什么情况?” “不知道啊。”雷兰亭显得一筹莫展。 “那咱们现在怎么办?”佟乐乐急问道。 “还能怎么办?跑啊。发财了还不跑?”雷兰亭一拍自己的睡衣大包袱,“这次咱们三发财了。” “发财?”佟乐乐感觉莫名其妙,“发什么财?” “回头再说,当务之急是先离开这个鬼地方。”雷兰亭边说边往门口走去。 “万一穆勒没跑出来怎么办?”佟乐乐忽然担心地问。 “他一个德国人,你不用担心他。”雷兰亭不屑一顾地说。 就在雷兰亭的手马上要碰到门把之际,外面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屋里的三个人立刻闭嘴竖起了耳朵。 屋门忽然“哐啷”一声被从外面拉了一下,紧接着董锵锵他们听到屋外有人嗡声瓮气地说话:“这屋子你们刚才检查过吗?” “还没来得及。”一个尖细的男声回答道。 “咦,这锁怎么在地上?打开门看看。”另一个声音说道,从声音里听不出是男是女。 “这门好像从里面锁住了。”尖细男声又道。 “砸开。”嗡声男命令道。 他的话音刚落,屋内三人就听到了撞击声,他们三连忙藏好身形。 佟乐乐清晰地听到了自己剧烈的心跳声,感觉心脏随时都会跳出胸膛,她的手心里都是汗,身体控制不住地抖动起来。 “咣”的一声,屋门打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