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听见湘云二字,面上的火气顿时就消散了,良久,她揉了揉眉心:“博云的事,哀家听说了,那是证据确凿的事,你来求哀家也没用。”
向夫人睁大了眼眸:“怎么会没用?那南明王再怎么也只是个臣,一个臣子,如何能与皇家……”
“行了。”
太后再次打断向夫人的话,语气凝重地说:“那是南明王,便是臣子,那也是王爷,你如此口出狂言,若传出去,可知向家会如何?”
向夫人抿唇,交握的两只手攥紧,尚未言语,泪水便顺着脸庞落了下来,她哽咽着说:“可是,我家博云是三代单传,湘云只有这一个弟弟啊。”
“你口口声声说三代单传,可湘云不算你向家的孩子吗?哀家知晓你想护人,但这件事哀家做不了主,你若真想保人,就去那御书房寻皇上,桃夭,送向夫人离开。”
桃夭应声后迅速上前,半是搀扶,半是强压的带走了向夫人。
喧闹声远去,内殿中逐渐陷入寂静,太后瞥了身侧的宋姝婉一眼,幽幽的叹了口气:“今日让世子妃入宫,倒是让世子妃看了一出笑话,实在让哀家羞愧。”
宋姝婉垂眸,轻轻一福:“臣妇只是来给太后娘娘诊脉,诊完脉便离开了,什么都没瞧见。”
太后摩挲着指尖,并未做声。
宋姝婉维持着行礼的姿态,直到腰腿都酸软时,太后才开口:“你且退下吧。”
“是。”
宋姝婉起身,迈着有些僵硬的步伐离开了慈宁宫。
向家,南明王世子……她微微合眼,没想到那件案子背后竟还藏了这么个存在。
回到侯府,信国公和信国公夫人已经离去,宋姝婉见了裴寰,将慈宁宫中见到的事与男人说了,十分疑惑地说:“这向家就是前皇后的娘家吧?她在太后面前自称都是民妇,可为何又敢那般放肆?”
裴寰的指尖落在扶手上,闻言轻轻敲了两下:“向家确实是前皇后的娘家,她敢放肆,是因为皇家欠前皇后。”
“皇家欠前皇后?”
宋姝婉重复着裴寰的话,心中的疑惑愈发厉害:“向家只是个普通人家,皇家怎会欠前皇后?”
“这是皇家秘闻,你知晓了也无好处,你只需记得,皇上很偏宠向家的人,日后你碰见向家的人能躲便躲,莫要纠缠,也莫要生出矛盾。”
宋姝婉眸中闪过意外:“向家在皇上心中的地位,竟如此之高?”
“不是向家的地位高,而是向湘云,已经驾薨的前皇后地位高,咱们的皇上在正事上确实清醒,但私事上……”
裴寰扯了下嘴角,没有把话说下去。
宋姝婉抿唇,盯着裴寰的侧脸看了片刻,给他诊脉后便离开了。
回到房间,她想了想,喊了暗一询问皇上和前皇后向湘云的事。
暗一的神色中闪过复杂:“有关皇家秘闻,属下也不好多说,只能告诉世子妃,皇上是个情种,而死去的前皇后,在皇上心中的地位非常高。”
说到这里,暗一顿住,又补充了一句:“小公主便是前皇后所出,您从她身上,应该就能看出皇上的偏宠到何种程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