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姝婉和景明同时转头,就见景阳公主站在不远处,一身华裳与灰暗肮脏的天牢形成了鲜明对比。
景明像是没看见她一般,十分淡然的将玉佩塞进袖中,慢悠悠行礼:“微臣见过景阳公主。”
景阳公主冷笑一声:“那裴寰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在如此境况下,还替他传话?”
“公主说笑了,微臣只是来提审南明王世子一案的几个犯人而已,与裴世子可无关,这时辰不早,微臣还要办案,就不在此逗留了,微臣告退。”
说罢,景明径直离去。
景阳公主站在原地,任由景明从旁走过,一双眸子只紧紧锁着宋姝婉。
隔着牢门,宋姝婉一点都不在意,直到景阳公主站在她面前,她才稍稍有了些反应:“见过公主。”
“你可知,我父皇有多宠爱小公主?”
景明公主开口,问的却是另一件事。
宋姝婉立在原地,神情淡然:“臣妇不知,但臣妇并未想过害小公主。”
景阳公主嗤笑一声:“你并未想过害小公主?这天牢里的每一个犯人,面对审问都是这般的说法,可实际上,没有一个是无辜的。”
宋姝婉定定看着她,忽而歪了下头,问道:“所以景阳公主是为小公主来抱不平的吗?”
“抱不平?不,本公主只是来看你笑话的,本公主来看看之前在京中名声大作,在宫中也有特别待遇的人,如今落进天牢是什么样子。”
宋姝婉算了算自己进天牢的时间,确认景阳公主是接到消息就来了天牢,这份惦记的心思,她还真是受宠若惊。
再想起之前宫宴,景阳公主的安排险些让她落了罪,宋姝婉的眉头微微皱起,口中道:“臣妇谢过公主惦记,但可惜臣妇便是落进天牢,也没到狼狈之时,倒是公主,臣妇与公主并未见过多少面,为何公主每次出现,都对臣妇有那么大的敌意呢?臣妇真的不解,臣妇没有得罪过您吧?”
景阳公主眸中满是不屑,目光落下,定在右手的指尖上,淡淡地说:“你一个小小平民,怎值得本公主对你生出敌意?不过是小惩大诫,给你些警告罢了。”
宋姝婉眼眸微暗,景阳公主口中所说的小惩大诫,放在任何人身上都是致命的,便是她,也是因为裴寰在旁才算侥幸避开。
就因为是身居高位之人,便能随意掌控他人生死么?那宋家的案子呢,当时也是如此么?
想起那时的绝望无助,宋姝婉垂下的手指一点点攥紧,指尖掐进掌心嫩肉中的刺痛提醒着她要冷静。
景阳公主深深看了眼宋姝婉,转身径直离去:“这一次,裴寰也护不住你。”
天牢中陷入寂静,宋姝婉深吸口气,终究是一言不发的转身,挑了个角落坐下。
另一边,景阳公主回到宫里,神情中一片淡漠,两边的宫女瞧着,都屏气息声的降低存在感。
就在这时,一声通报传来:“华阳郡主求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