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寰笑了笑,示意暗一倒杯茶水递给他:“从皇宫回来,你便是一路沉默,白日里医馆被针对,你都没当一回事,那你所想的只能是宫里的事,你觉得皇上今晚的举止不妥,是么?”
宋姝婉扯了下唇角:“世子这次可想错了,我想的并不是宫宴上的刺客。”
宋姝婉想的是今晚宫宴上碰到的那位公主,她不明白,明明是初次见面,为何那位公主对她有那么深的敌意?
“是么?”
裴寰啜了口茶水,短短的两个字里皆是他的怀疑,他并不相信宋姝婉说的话。
见状,宋姝婉也就没了解释的想法,而是顺着裴寰的话往下说:“皇上今晚遣散群臣,应是对幕后之人有所猜测,世子觉得,藏在后面的会不会是皇上所想的那位?”
裴寰伸出手,暗一会意的接过茶盏,放在了旁边的桌上。
“皇上所想的那位,不是今晚刺客的幕后之人。”
宋姝婉单手托着脸颊,眼眸微不可查的眯了一下,说的如此肯定,裴寰绝对知晓些什么。
“世子知晓幕后之人是谁?”
她问了一句,想看裴寰会不会给她解释。
下一瞬,裴寰吐出了两个字:“雍王。”
宋姝婉眼眸略微睁大:“我以为世子会说是宁王。”
她可记得,裴寰说宁王安排了舞女,如今舞女出问题,嫌疑最大的肯定是宁王,怎得转到了雍王身上?
裴寰慢条斯理地说:“雍王与我有仇。”
宋姝婉:“……”
她神色中闪过几分怪异,没忍住问:“在这京中,世子和多少人没有仇?”
前有宁王,如今又多了个雍王,宋姝婉很难不想裴寰是不是在京中到处树敌,换句话说,就是京城有没有他们可信的人?
裴寰敲了敲轮椅的扶手,沉吟片刻答道:“温府,无仇。”
宋姝婉还等着裴寰继续说,谁知裴寰说了四个字就没了声音,顿时就愣住了。
她语气艰难的问:“除了温府,没有别的了?”
裴寰没有说话,一双空洞的眼眸落在宋姝婉脸上,而后定住。
宋姝婉嘴角控制不住的抽了下,良久扶额:“世子,我需要一些时间冷静。”
她本以为裴寰是最适合助她复仇的,没想到暗里竟然还藏了这么一件事,难怪裴寰出事后,京中达官贵族的变化那么快。
轮椅走过青石板路面的声音远去,宋姝婉叹了口气,到底没在这件事上深究,她与裴寰已是同气连枝,想那么多并无好处。
时间一转过了半月,临近四月,京城突然落了一场大雪,陡然变化的情形冻病了许多人,一时间,各个医馆里挤满了人,便是存善堂的门槛也差点被病人踩塌。
晌午,宋姝婉给最后一个病人抓好药,终于舒了口气,视线微转,瞧见了丁寸瘫坐在地上,立刻提醒他起来。
“地上凉,莫要冻病了自己。”
丁寸唉声叹气的从地上爬起:“世子妃,我好累啊。”
宋仁拿着账本从旁边走过,闻言踢了他一脚:“世子妃比你还累,莫要坐着了,赶紧起来,一会儿有新的药材送来,你得仔细看看情况。”
“知晓了,知晓了。”
丁寸一边嘟囔着一边爬起,刚站定,门外便传来询问:“请问,郎中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