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姝婉眼眸微微睁大:“可是……” 她话没说完,另一边郑诚守坚定落针。 刹那间,惨叫声响彻整个王府。 青年疼的满地打滚,抽搐症状愈发加重,身上的银针也在滚动中深入体内。 宋姝婉再忍不住:“郑诚守,他的癫痫发作了,不能再……王爷这是何意?” 高处的宁王突然下来,挡在宋姝婉往前的路径上。 宁王微微一笑,出口的话却极尽冷漠:“这是比试,世子妃负责好自己的病人便可,莫要管旁人的事,不然,本王就真的要判你输了。” 宋姝婉唇瓣微张,交握的两只手不由攥紧。 她早就看出青年的病症有古怪,治疗方式一错,轻则痛苦难忍,重则失生命。 但因为青年当众下她的脸,所以她就想着让青年吃些苦。 但她没想到,郑诚守竟然没发觉青年的异常,直接将人推上了最差的结果上。 青年的惨叫声逐渐变小,郑诚守满头大汗的取针。 可是已经迟了,青年的动静愈来愈小,连气息都已经快消失了。 到了这时,郑诚守再看不出自己的问题就是蠢不自知了。 但是让他承认自己的医术不行,郑诚守又不甘心。 怎么办?难道就看着病人死去吗? 宋姝婉抿唇,略含忌惮的眸子落在宁王身上。 “王爷,臣妇觉得这场比试可以提前结束了。” 青年一死,这场比试就没有继续下去的必要了。 周遭一片寂静,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宁王身上,王爷会怎么选? 宁王敛去了面上的笑意,眸中满是阴鸷:“若本王执意要等结果呢?” “那就只能得罪王爷了。” 清冷的男声传来,破空声紧随其后,出鞘的匕首带着凌厉的风势奔着宁王的位置飞去。 宁王瞥了一眼,手中折扇一个翻转,与匕首撞击时,发出了清脆的“叮当”声。 宋姝婉一怔,折扇竟是铁做的。 她的思绪不着调的乱飞,又被惊呼扯了回来。 “天老爷啊,那个青年没动静了。” “人已经死了吧?郑大人不过就是施了几针,怎得就……那可是一条人命啊!” 郑诚守手中还捏着银针,听见周围的话,银针不受控制的落地。 裴寰一拍轮椅,温宜修便施力将轮椅推出,刚好停在了宋姝婉身侧。 “你尽管施为,此地交由我。” 他侧过头,语气平静又带着沉稳,仿佛一切都尽在掌握。 宋姝婉嘴唇微张,却又无言。 宁王大怒,折扇以凌厉攻势往裴寰面门冲去:“裴寰,你找死!” 裴寰空洞的眸子落在他的脸上,折扇快要落下的瞬间,一根细如牛毛的金针从扇骨中间穿过,直直没入宁王的臂弯。 与此同时,一道黑色身影悄然出现在裴寰身侧,截住了折扇。 只听“咚”的一声,折扇落在地上。 是暗一! 宋姝婉松了口气,收回手中的第二根金针,迅速转过身:“郑诚守,扎他脐下一寸,耳后一指……还有救,你快施针!” 郑诚守一个激灵,按照宋姝婉所言的地方迅速落针。 所有人就瞧着方才已经气息全无的人,心口一点点起伏。 “人,人救回来了?” “天老爷啊,死人她都能救活!” 惊叹声里,宁王愤怒的吼声传开:“宋姝婉,你对本王做了什么?” 彼时暗一已经后退,恭敬的立在轮椅后方。 宁王抓着胳膊,瞧着臂弯上的金针,想拔又不敢擅动。 他可是瞧见了宋姝婉施针的本事,若他擅动出了问题,不就成了旁人砧板上的鱼肉? 宋姝婉不卑不亢的行礼:“请王爷稍安勿躁,臣妇这就给您取针。” 待金针取下,宁王阴鸷的眸子落在宋姝婉面上。 “你很好,非常好!” 明明是夸赞的话,但六个字里却满是杀气。 宋姝婉轻轻一福,对其中的杀意恍若不见,自顾自退到了裴寰身后。 寂静中,温宜修从侧边上前:“王爷,这场比试该结束了。” 郑诚守治人险些把人治死,还是由宋姝婉托底,如此已经没有比试下去的必要了。 宁王盯着宋姝婉,冷笑说:“如何就要结束?这次是宋姝婉赢了,可别忘了,还有后续的调养复原呢。” 此话一出,周遭皆是哗然,便是郑诚守,此时也是一脸的难以置信。 “王爷,这次比试……” 宁王一个眼刀过去,郑诚守立时没了声音。 就在这时,一道虚弱的声音传来。 “草民,草民不想治了。” 青年挣扎着侧过身,哀求的眼眸落在宋姝婉身上。 “草民方才,方才有眼无珠,误把珍珠当鱼目,得罪了世子妃之处,请世子妃见谅,但这比试,草民不愿再掺和了,求王爷给草民一条生路。” 一条生路! 这四个字,像是耳光重重打在宁王和郑诚守脸上。 郑诚守咬牙,撩起衣角下跪:“王爷,这次比试是臣输了。” 他自己认输,宁王便是再想坚持下去,也得顾虑到没有人看诊的情况。 “哼!” 良久,宁王甩袖离去。 郑诚守垂眸,起身时踉跄了一下。 “这两个病人,就由世子妃费心了。” 他转过身,离开的步履里带了几分蹒跚。 一场比试开始的瞩目,收场却潦草的叫人难以言喻。 宋姝婉收回视线,就听温宜修问:“世子妃方才指点郑大人的言语十分利落,可是之前就看出了陈山的问题?” 陈山? 宋姝婉看了眼青年,颔首道:“不错,他出现时眉头紧皱,面容惨白,又紧捂着心口,应是有心绞之症,可又呼吸艰难,后背应该也发沉吧?似有重物担在肩上,对么?” 前面的话,宋姝婉是对周围说的,而到了后面,则是看向了陈山。 陈山半捂着心口,面上满是惊诧:“您,您怎会知晓?还有那癫痫,你是如何判断出的?” 宋姝婉淡淡地说:“望闻问切乃医术之根本,你的情况,我一眼便瞧了大概,至于你有癫痫,则是我根据你衣服上的磨损之处判断出的,那些地方与患有癫痫之人的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