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面如死灰，瞪圆着双眼，浑身都在剧烈的颤抖。

剧烈的疼痛犹如潮水一般向我袭来，瞬间就将我淹没，体内的阴毒和混乱的炁，更是在我的奇经八脉中乱窜，让我的灵魂，都一阵阵的战栗。

“张千俞！”

这时，就听凤初然的声音响起，我转头看去，就见凤初然脸色苍白的跪坐在地上，正咬着牙想要爬起来。

但她流了太多的血，导致她极其虚弱，如果一直站着可能还没什么，一旦倒下，她就会被无尽的眩晕感淹没，没晕过去已经算是奇迹了，想爬起来，是绝对不可能的。

“你怎么那么傻，你为什么要强行中断道法，为什么要强行撤回释放出来的炁，你傻不傻啊！”凤初然咬着嘴唇，对着我大声哭喊：“如果你不收手，就算我死了，那你也有希望活下去，现在你收手了，我们可能都要死。”

我闻言嘴里泛起了一丝苦涩。

是我做错了么？

是我...妇人之仁了么？

但随后我又摇了摇头。

我想，在那一刻，换做是谁，都不可能下得去手。

尤其是，这个女孩还救过我，我又怎么能，将其指杀？

如果我真那么做了，就算我活了下来，那我的后半生，可能都会在愧疚中度过了。

而一旦修行之人有了心魔，那么以后别说道法精进了，这一身道行在心魔的侵扰下，恐怕都要废掉。

凤初然在一旁不停的哭诉着，可是下一秒，她却忽然低下了头，声音低低的说了一句：“谢谢。”

我闻言心头一颤，转头看了她一眼，就见她也正眼神迷离的看着我呢。

看到她的眼神后，我忽然就明白了，她想要为我挡刀前，说的那一句两不相欠是什么意思了。

如果她为我挡刀而死，那么，我的余生，可能会一直记得这个女孩，一直对她心有愧疚。

而她却偏偏说，我先救了她，她救我，只是为了还之前的情，之后，我们两不相欠！

“她是不想我心生愧疚吗？”

我张了张嘴，想要对她说些什么，可这时，刘瘸子的叫骂声却突然传了出来。

“张千俞，死到临头，竟然还敢伤老子，老子要将你碎尸万段，要将你的尸体喂僵尸！”

刘瘸子一边说着，一边捂着手腕慢步向我走来。

此刻的他面色狰狞，眼底满是凶历，显然是愤怒到了极点。

听到他的话之后，我不仅没有丝毫的害怕，反而还长出了一口气，随即咧嘴一笑。

这段时间我经历的事太多了，每一件事放在一个普通人身上，都足以给他留下一生都难以磨灭的阴影。

“好累啊，也许，死了就能休息了吧！”我在心底淡淡的说。

“张千俞，你还有什么遗言么？”刘瘸子手持匕首，居高临下的看着我问。

我没有理会他，只是瞪着一双逐渐失神的眸子，看着头顶怔怔出神。

“没有了么？那老子现在就送你上路！”

刘瘸子说完之后，便手持匕首向我的喉咙割来。

“不要！”凤初然大声嘶吼，挣扎着向我爬来，但只是徒劳罢了。

匕首对着我的脖子慢慢落下，而我，也慢慢闭上了眼睛。

“师父，师姐，来生再见吧。”我长长的吐出了一口气，随即，静待死亡降临。

然而，就在我已经放弃等死之际，忽然，就听一声中气十足的声音猛然响起。

“我张渡厄的徒弟，你也敢动？”

听到这个声音后我当即浑身一震。

“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