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些书生来说,登华山不过是赶考旅途中的一道风景而已。 什么时候爬上,什么时候到山顶不都一样么,为什么一定要选大晚上的去爬山? 虽然说那山顶有道观庙宇,稍稍准备下借个地方过夜倒是没啥问题。 但是如果爬到半路天就黑了,到时难免危险重重。 说不定一脚踩空,就掉入万丈深渊中去了。 君子不立危墙,他们可都是赶考的考生,来日可能就成为高官,没必要犯险。 “不用了,大不了我在山上过一个晚上啊。” “听说三圣母经常会显圣,说不定晚上上山就给我碰到了呢。” “到时能跟三圣母聊上几句,获得青睐也不一定。” 听了同伴的话后,那个书生笑着回道。 他知道,自己这些同伴肯定不会跟着自己一起过去。 华山之险,白天都让人心惊,更别说晚上了。 这些人还想着高中扬名,衣锦还乡,所以惜身的很。 而且他们没有仙缘,怎么会知道娶仙女的妙趣所在? 但是自己不一样! “刘兄有想法,那我们就不陪刘兄上去了,免的打扰刘兄美梦成真。” 几个同伴听了书生的话后,嘻嘻哈哈笑着回道。 没有谁把书生的话当真,甚至心中暗暗讽刺。 这一个人晚上爬华山就能碰到三圣母,还能获得青睐的话,那三圣母能忙的过来么? 别到时三圣母没碰上,还送了性命就成了笑话了。 所以他们几人不准备晚上去山上受罪,便跟姓刘的书生分开,准备明天早上再上华山。 而陆逸,则是策马往城里而去,然后等着杨公子那边的回复。 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度。 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 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回到自己的小院子后,陆逸发现自己的心情并没平复过来。 做了点东西吃了,又看了会书,但是都没法凝神。 脑海里,全是杨元真的一颦一笑。 两人一起游华山的经历,一幕幕在他脑海里倒放。 但是要问他对山顶的圣母庙有什么印象,此刻他却是什么印象都没了。 糟糕了,这是心动的感觉啊! 自己来这个时空三年了,加上穿越前单身多年,还是第一次因为异性如此。 陆逸叹了口气,然后拿出一张纸来,在上面默写了这么一首词。 字写的非常公整飘逸,这也是他穿越过来后取得的成就。 书法造诣不差,这样才能去参加科举。 写的词自然不是他自己写的,不过搬运过来的而已。 “也不知道杨公子会带来什么结果。” 写完这首词后,陆逸把笔一摊,洗刷一番便准备休息。 想要知道杨元真对自己什么印象,只能等杨公子过来再询问,多想无益。 只是上床后陆逸才发现,自己此刻大抵是病了,横竖都睡不着。 睁开眼看到是杨元真,闭着眼看到的也是杨元真。 他索性不睡了,挑灯看剑,在院里舞弄了一番。 一直把自己折腾的一点力气都提不起来,然后打来凉水冲洗了一番才昏昏睡去。 “咦?这么晚了还有人来?” 另一边,杨元真想起陆逸白天的表现,便忍不住想笑。 那家伙,之前在自己面前表现的,跟白天的表现大相庭径呢。 自己明天见他的时候,要不要拿这个逗下他? 就在这个时候,听到外面竟然有人深夜来华山,她忍不住皱了下眉头。 说实话,她对那种不畏死夜上华山的人,一向都没什么好感。 想看华山美景,可以早起,可以提前上山,为何偏偏选择夜上华山? 不过,听到有人过来自己庙里,她没有回到自己的神像里面,而是躲在了一边。 她想看看,到底是什么人夜上华山。 进来的是一个书生,长的还行。 只是跟陆逸相比,无论是气质上,还是相貌上,却是差太远了。 现在看到年轻男子,她都会忍不住拿陆逸来对比。 相比起来,她更喜欢陆逸。 “只疑身在仙境游,人面桃花万分羞。咫尺刘郎肠已断,寻她只在梦里头。” 让杨元真更意外的是,这书生进来后先倒是正常的求了一番保佑春闱高中。 然后,便站在那里看着自己的神像发起呆来。 过了阵,不知道他从哪里找来的笔,在旁边的墙上题了这么一首诗。 看到这诗,杨元真先是觉得不怎么样。 毕竟这段时间跟陆逸相处,她可是从陆逸那里听过不少比这强多了的诗句。 就眼前这首打油诗,不仅不怎么样,还很孟浪。 只是看着看着,恍惚间杨元真便从这首打油诗中感觉到正离开庙里的那书生对自己真心一片,可为良配。 甚至差点忘了自己芳心暗动的那个人,就要起身去追离开的那个书生。 “三圣母!三圣母!” “这是陆公子白天掉了的东西,要收起来么?” 就在这个时候,她的侍女从旁边走了进来,叫醒了正在发愣的杨元真。 侍女手中拿着的是陆逸白天在山顶漏下的东西,只是陆逸自己没有发觉,杨元真也没发觉。 侍女刚刚巡山的时候,发现了这个东西。 “呃……给我就好。” 听了侍女的话,杨元真这个时候才反应过来。 自己刚才似乎有点不对劲! 明明自己对陆逸动心在前,怎么会又对另一个不如陆逸的书生动心? 想到这里,杨元真便拿着自己的宝莲灯对着自己一照。 她不是水性杨花的人,怎么会因为一首一般的诗对一个一般的书生动心? 想来是哪里出了问题了。 只是这一照,什么都没发现。 见此,杨元真也没多想,觉得自己刚刚可能是有点恍惚,把那书生当陆逸了吧。 不过,当她再回头看墙壁上的那首诗,越发觉得一般,甚至还有点不悦。 这一个书生大晚上的往山上来,竟然对着自己泥塑的神像还能写首如此不堪的诗出来,实在是有辱读书人的身份。 他的四书五经读了那么多年,难道脑海里只有这些不堪的东西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