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凌波面露难色。
“这……你有三十多岁了吧?”
“妾身刚好三十。”
见玉凌波犹豫,妇人紧张地拽着自己的衣角。
“妾身会开伤风咳嗽和风寒的方子,也懂一些妇人月事的调理,也跟着稳婆一起做过接生婆的活。”
听完妇人后面的话,沈云酥还不等玉凌波决定,她看向玉凌波,“师姑,收下她吧!”
“可她年岁……”
“没关系,先留下她,我另有安排。”
“多谢夫人小姐大恩,妾身不想再卖身为奴,多谢夫人小姐收留。”妇人激动得双膝一弯就要跪下行大礼。
泽兰在一旁眼疾手快,她连忙上前一步扶住了妇人的胳膊。
“巧娘不必多礼,地上有不干净的东西,我们整个玉府都没有跪拜的规矩。”
妇人眼里的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巧娘,你先在这里住着,等女医署正式开业了,你再跟我到医署去,月银暂定二两可好?”
沈云酥知道太医院普通御医就是这个月例,医者辛苦,她不能薄待了她们。
之所以给那些小姑娘开的一月一两银子,是因为她们现在还要学习,其他的费用加起来也不是一笔小数目。
妇人说她家租的房子就在不远,家里还有丈夫和孩子,她得每天回家。
玉凌波就让她早上辰时三刻来,下午申时三刻回家就行。
玉府愿意收留年长女医的消息,很快就像长了翅膀似的传遍京城。
短短十余日,就有十几个妇人来报名,她们大多是稳婆出身,还有几个是大户人家的陪嫁丫鬟。
有的是嫁给了府医,后来自己想办法赎了身,和夫君出府做了江湖郎中。M.
还有一个女子就没那么幸运了,她学了医术,被主子胁迫做了一些腌臜事。
主子东窗事发,就把所有的事都推到她的头上,然后就又被卖去了人牙子那里。
人牙子见她还有几分姿色,就把她卖到了低贱的青楼。
一次偶然的机会,一位恩客在她的帐内旧疾突发,她瞎猫撞到死耗子,居然把那男子救了。
那男子问她需要多少谢礼,她提出的要求就是为她赎身。
老鸨见她懂医理,狮子大开口,就为了让为她赎身的人知难而退。
那男子直接报官,然后在衙门里给了当初买她十倍身价的银子给老鸨,才把女子带走。
那男子本打算纳她为妾,出了火坑的女子谢绝了男子的好意,她在京城的小巷子里租了一间屋子,干起了稳婆的营生。
听到玉府愿意收留她们的消息,还有吃住的地方,忙不迭地跑来报名,听见玉凌波亲口答应留下她,那女子激动得号啕大哭。
沈云酥听到泽兰讲给她听的时候,她心里五味杂陈,女子太难了,为奴的女子更难。
她暗暗发誓,她一定要一点一点地改变女子的地位,至少要创造出一条女子能自食其力的活路,再也不用遇到困难就被卖了。
时光飞逝。
一转眼,太皇太后七七四十九天的法事也做完了,棺椁要送往皇陵。
初夏,已经能感受到太阳是火辣辣的了,哀乐声不断,送葬的队伍浩浩荡荡,队伍足足有好几里路那么长。
国师带着一群僧人在前面诵经引路。
皇家人的马车走在棺椁后面,再后面是皇室旁枝。
最后面就是文武百官。
沈云酥定亲时就是太子妃的身份,她现在的身份是未来的准皇后。
礼部商议后,决定让她的马车走在皇室后面,皇室旁枝的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