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娘如黄莺般的声音，惊得顾暮辰的思绪瞬间回笼。

他连忙对退在一旁的海公公道：“快赐座，怎么能让圣女站着说话。”

海公公表面平静，心里早就冰火两重天了。

他一听皇上的话，悬着心落下去了一半。

素娘落座后，她把手里的浩命服放在一旁的小几上。

宫女快速地送了茶水和糕点上来。

顾漓笙努力把目光从她脸上移开，他轻咳一声道：“你还好吗？想不到你还在北冥。”

素娘回以淡淡一笑，“民妇很好，儿女双全，夫唱妇随，多谢皇上关心。”

海公公一个眼神，把大殿里伺候的几位宫人都支了出去。

他若不是担心大殿里两人打起来，他也会退出去。

“好！很好，圣女可知当年朕找你找得好辛苦？”顾暮辰从龙椅站了起来，他缓缓走向素娘。

海公公双手拢在衣袖里，两手紧紧地攥在一起，手心里全都是汗。

他眼观鼻，鼻观心，虽然低着头，余光一直观察着两人的一举一动。

素娘目光淡然，她迎上皇上投过来质问的目光。

“素娘不知，皇上找我有何贵干？”素娘也不再自称民妇。

既然提到从前，她就是万人敬仰的圣女。

“如果你没失踪，你就不会是沈……”

“咳咳……”

海公公不失时机地咳嗽了起来。

“朕封你为浩命夫人，你为何不穿浩命服？”顾暮辰在海公公的提醒下，他调转了话锋。

“这诰命服太过沉重，我特意带来退还给皇上，还请皇上收回成命。”素娘镇定自若的道。

顾暮辰看着容颜依旧的圣女，墨发高挽，简单却不失精致的头饰，她一身洁白的衣衫飘逸绝尘，犹如九天仙女下凡尘。

再看托盘里的浩命服，顾暮辰都自惭形秽，那浩命服配她，实在是太老气了。

“咳咳！朕先替你留着，等过些年再给你送去。”顾暮辰手握拳头放在唇边干咳两声道。

海公公：“……”

还过些年？

哎呀呀！他的心终于可以放进肚子里了。

“皇上可知我是怎么来到北冥的？”素娘觉得她与北冥皇之间的关系留像脓疮，不挑破好不了。

顾暮辰一愣，他想不到素娘会主动提起。

他以为素娘今天就与他打太极，像其他女人一样，能少说就少说。

“朕听宇文……”

“皇上还是听我说吧！宇文丞相没有一句实话。”

素娘端起茶抿了一口，打断了顾暮辰的话。

顾暮辰让海公公挪来一把椅子，他坐在素娘对面，听素娘娓娓道来。Ｍ.

“宇文家上下沆瀣一气，他们这是欺君，不，是罪大恶极！”

顾暮辰听完后，十分震惊，虽然他已经知道了宇文家提议让他纳了圣女入后宫是有所图谋，可他万万没想到原来真像是这样的。

原来是自己一厢情愿，圣女自己都不知道和亲这回事。

历经艰险，流落异乡。

“对不起！是朕当初太过信任宇文家，这才让你吃了这么多的苦头。”顾暮辰说着黯然神伤。

素娘淡淡一笑，“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在北冥还能活下来，能遇见我家夫君，还有我那四个孩子，我——知足了。”

看着素娘眼里闪着幸福的光，顾暮辰无地自容。

他为自己有过占有圣女的欲望感到羞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