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天下来，沈云墨考得很轻松。

傍晚的时候，他煮了一碗粥，然后就把风干肉煮在炉子上。

一阵风吹来，肉香味飘出很远。

其余的考生们这时候也正在用晚饭，闻着肉香味，顿时觉得碗里的粥不香了。

又不能出号房，大家都把脑袋伸在门口，想看看肉香味是从哪里飘出来的。

最难受的莫过于隔壁七号房里的沈轩，那一阵阵香味直往他鼻子里钻，他咽了咽口水，继续吃着碗里的粥。

他一边吃一边咒骂，“他娘的就是故意馋本少爷的，我诅咒他的肉明天就臭，还生蛆。”ωωw.

沈云墨对面号房里的一位公子今晚的粥煮得很稀。

他家里厨娘前几天才教他做粥，他一时没拿捏好放多少水，厨娘也没教他如何补救，他端着碗，筷子都没动一下就把一碗粥喝下肚子了。

就这样，沈云墨早上和中午就吃杂酱面，晚上时间宽裕，就煮粥和风干肉。

他第一天吃肉大家不觉得有什么，直到第三天，大家都馋得流口水了，他还有肉吃。

沈轩再也忍不了他了，他在号房门口大喊当值的监考官。

“喊什么喊，坚持不下去了可以马上离开。”监考官过来后，没好气地训斥沈轩道。

沈轩用手拉住号房的栅栏，他从栅栏缝里伸出一只手指着隔壁沈云墨的号房道，“官爷，这人天天煮肉，他就是故意的，故意馋得大家静不下心来做题。”

那监考官瞅了瞅隔壁的沈云墨，沈云墨正在用风干肉就着粥吃，偶尔他还从小坛里夹出一刻颗萝卜干。

那咀嚼的脆响声，监考官都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这考生带吃的都是允许的，只要不带作弊的纸张进去就行。

他瞪了沈轩一眼道，“你这书生好没道理，别人吃什么关你何事？你自己肚子里没墨水答不上来题，还能怪到别人的晚饭上去。”

沈轩告状不成反被训斥，他只好没精打采地继续去喝粥。

那监考官在外面犹豫了一下，他走到沈云墨的号房外面。

隔着栅栏门客气地问道，“请问你吃的肉是怎么保存的？你可别吃坏了肚子影响科考就不划算了。”

沈云墨放下筷子，起身朝监考官拱手一礼，“多谢大人关心，这是风干肉，是放冰窖里保存的。”

虽然妹妹没给他说过肉是如何保存的，家里有冰窖他是知道的。

他也理所当然地认为是冰窖才能保存下来的。

那监考官指了指他桌子上的那个小坛子，“你这吃得嘎嘣脆的是啥？”

沈云墨拿起桌子上的小坛给他看了看，“是沈氏商行卖的萝卜干，就着粥吃，挺不错的。”

沈轩一听，更笃定他就是沈家人了。

“不错，不错，改天我也去买来尝一尝。”监考官点头道。

后来沈氏商行的萝卜干在北冥风靡一时，供不应求，这是后话。

考试进行到第五天，很多考生都疲惫不堪了。

有好几个书生倒在号房里，最后被送出了贡院。

也有自己坚持不下去了的书生，写不出来策论文，身体也扛不住了，笃定自己一定是与金榜题名无缘了，就自己请求退出科考的。

这一晚，大家刚刚准备入睡，只听对面号房里传出来一阵痛苦的呻吟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