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快吃,屋里松油不多了,我们吃了早点睡,明天还要去镇上。”
沈季贤在一个简易木板凳上坐下。
他瞥了一眼旁边放甲鱼的木盆。
木盆里的水很少,刚淹过甲鱼背。
他拿起筷子,对云墨说道,“二娃,你去把盆里加点水,咱家虽穷,井水还是有的,别把甲鱼渴死了。”
三个娃低头呼呼的喝着糊糊,没一个人回应他的话。
今天有闺女了,他不跟这帮臭小子计较。
老子自己去还不行吗?
他刚要起身。
大儿子沈云风慢悠悠的说到,“不是所有的鱼都需要很多水,甲鱼每隔一段时间就要出水换气,水多了会被淹死的。”
沈季贤讪讪一笑,“爹不知道。”
“爹只知道之乎者也。”老三笑嘻嘻的道。
沈季贤哑然。
这,好像,似乎,的确如此。
老二的脚在桌子下面轻轻碰了老三一下。
瞎说什么大实话?
老大面不改色,闷头干着碗里的糊糊。
看着才十二岁的大儿子沉稳得像一个大人。
他心虚地小声道,“都是爹爹不好,以后爹爹也要多学做家务活。”
他决定要好好努力。
他可不能让小闺女觉得爹太废物了。
“老大你洗漱了就带弟弟们睡去,换尿布的事爹去做。”
他喝了碗里最后一口糊糊,起身离去。
“爹好像变了。”
老二说道。
老三撅着嘴,“大哥哥,爹是不是又不准我们看妹妹了?”
沈云风摸了摸三弟的头,“乖,别多想,是爹想自己照顾妹妹。”
老二说道,“以后去看妹妹时,说话小声点。”
“嗯嗯嗯!”老三开心地点头如捣蒜。
只要能去看妹妹。
让他干什么都可以。
里正家。
里正的老伴谢婶子今天出去走亲戚去了。
她一回来,媳妇就跟她抱怨。
“娘,那么大的鸡母,爹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就送给沈先生屋里了。”M.
谢婶子对自己老伴还是了解的。
自己家老头子做事从来都不偏颇,村里人也对他尊敬。
自己这儿媳妇倒是个小气又不省心的。
就段赖子家,能教育得好子女才怪。
当年要不是自己儿子被她算计,无论如何他家也不可能娶她段秀兰的。
那一年秋天,收割麦子。
儿子大牛说晚上凉快,趁有月亮,他一个人去地里割麦子。
割到半夜,累极了的大牛就在地边的草堆里睡着了。
而段秀兰家的麦地恰好就挨着他家的。
段秀兰的爹,做人非常不讲理,外号就叫段赖子。
村里人对她家都避如蛇蝎。
段秀兰当年都十八岁了,都没人上门提亲。
那一晚,段赖子家也在收割麦子。
见大牛只有一个人在。
趁大牛打盹去了,段赖子就动起了歪脑筋。
大牛醒来时,段秀兰手里拿着大牛的裤衩子到里正家哭闹。
就这样,段秀兰成功地嫁进里正家了。
看着媳妇那一脸刻薄,谢婶没好气的说,“你咋不说你儿子读书,沈先生只收了你几个铜板?”
“那不是一回事。”段秀兰还想争辩。
里正进来,挖了她一眼,拉起老伴就往里屋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