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能和气说话,安春风也愿意正常沟通,但好脸色还是欠缺。
安春风沉着脸淡淡道:“廖伍长不用这样客气,既然前因后果你都明了,我也不多计较,邱嫂子以后别再来烦我就是。”
军汉连忙应声:“当然当然!大娘子能宽恕则个,是廖某人的幸事,只是还需要大娘子帮忙,能将浑家赎出来,邱荣……”
听到姐夫一声暴喝,邱荣浑身一抖,赶紧从怀里取出一个荷包。
廖伍长接过荷包双手递到安春风面前:“浑家无礼让大娘子受委屈,这是我家的一点赔礼,还请笑纳!”
“什么意思?什么是赎人?”安春风没有接荷包,反而后退一步。
事都还没有弄明白就收人东西,这荷包要烫手。
“对,安大娘子,是我们……我们对、对不住你,还、还求你原谅!”
邱荣扑通一声跪下,膝行过来,就差上前来抱安春风的大腿。
看着廖大一个五大三粗的大男人对自己躬身赔礼,还有一个哭得鼻涕眼泪横流的邱荣,安春风顿时眉头紧皱:这场面真是太难看了。
她对邱氏被抓并不清楚,只知道官府必定还会前来询问一下情况,没有什么大事就结束。
前两天风平浪静,没想到时间拖到第三天,而且还是直接抓人。
安春风对大梁朝的法律有些弄不懂了,一个是酒后闹事,一个是妇人造谣,这种后果不严重,对社会危害性不强的普通民事纠纷,搁在现代也就是看守所待几天罚款几百再公开道歉,怎么到大梁朝会到下狱的地步。
甚至不用通知自己这个当事人,那就是要坐牢的公审刑事案件。
说到底,邱氏居心不良引来醉汉,但没有丧良心糊涂到底,还知道让邱荣候在旁边,又事先找来辛捕头。
安春风要被带走时,她又让左邻右舍作证清白。
这样既让安春风及时得救,不得不承受邱氏姐弟的恩情,又不会真的出事坏了名声。
安春风不是个烂好心的善人,若不是邱氏别有用心,就没有这场祸事。
搞得自己被押送大牢,这舅婿俩也放下颜面到门前苦求。
安春风沉吟片刻,万事不能做绝,若邱氏真的因此入狱,这家人定会恨毒自己,平白立下一个仇家,今天才交的十两银子房租可就白花了。
“廖伍长需要小妇人怎么帮忙?”
廖大见她愿意出面,顿时大喜过望,顾不得避嫌,上前一步将荷包塞进安春风手中道:“安娘子若能不计前嫌大谅帮忙,以后廖某定要记下这份恩德,让安娘子在梨花巷住着再无人敢惊扰!”
这倒不是廖大放大话,之前庄婆子的事他已经听邱荣说了,知道像安氏这样的寡居最需要什么。
他在城外前锋营当个小小伍长,军中兄弟众多,好些人跟他一样家在城里。
虽然没有高门显贵人家,自有一些人脉。
安春风刚才已经愿意退一步,现在见廖大态度诚恳,也就定下和解心思。
邱氏不算是心肠恶毒之人,只有遇上自家不争气的弟弟,才会昏头。
若是她这个梨花巷颇有几分号召力的大喇叭能替自己说几句,以后麻烦事就要少许多。
廖伍长送的赔礼有五两银子,虽跟坐牢比不算多,这份礼对一个小军官也是一笔大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