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武三年五月初,东夷部族赤乌部联合黑水部,以及北方的薛禅汗部,趁兴国天灾未愈,匪寇,流贼,民乱频起,边疆重兵调回平乱,国力大衰,军备松弛之际。三部蛮夷密谋趁此时机大肆劫掠一番,以滋所民。而后共同“推举”兵力最为强盛的赤乌部夷酋金炎为“奉天讨剿圣武大将军”,总领三部兵马。同时夷酋下诏《讨剿行兵谕》:“三部即日起,凡年五十以下,十三以上,皆自备弓矢,甲胄,马匹,并携三日口粮。出兵之日,敢有畏战,藏匿者就地处决。”谕令下诏之日,三部蛮夷无论老幼,男女皆群情欢悦,载歌载舞。仿佛抢夺,劫掠别人的东西,是最让人高兴的。
蛮夷本身便是游牧民族,一来没有稳定的住所,只是哪里适合放牧,便群居在哪里。二来本身便是未开化的野蛮人,纲常伦理毫无概念,又没有能够与同时代中原王朝相比的统治思想和一些先进的制度,手段。加之本身便不是处在能够建立文明社会的地界,而且物资匮乏,气候恶劣。每当人口过多,或者遇到其统治者无力解决的问题,负担之时,除了内部混乱,互相残杀之外。就是仗着自己的大马硬弓,掠夺那些自己认为富庶的国家。怪不得唐太宗-李世民会说:“夷狄,禽兽也,畏威而不怀德”。
当初,三部蛮夷也是不是就来侵扰兴国边疆,不过那时国力强盛,军备精良,内部稳固。每每来到也是被劲弓高墙,挡在城下,空手而归。此一时彼一时,自赵雍登基后,却天灾人祸不断,旱涝灾害频频,百姓流离失所,民不聊生。虽是,赈灾救济不断,却自上而下所剩无几,朝中权臣又时时欺瞒。导致,百姓食不果腹,为了生存,自然就会滋生恶念。匪患,流寇,民乱就此不绝,频频而起。
建武三年五月六日,奴酋金炎拥兵二十余万,黑水部出兵六万四千余人,薛禅汗部出兵四万三千余人,赤乌部出兵九万七千余人。望着与自己仅相隔五十余里的厉州,东阳府,琅山县的平虏关。神情激荡,他有信心,此次,绝不会再向以前一样空手而归。随即便谴薛禅汗部兀良哈,率所部兵马,先行克取平虏关!兀良哈怎会不知是何意?只是持强凌弱本就是他们游牧民族的卑劣本性,无奈势微,只能答应。不过上马能战,下马亦能战也算是游牧民族的优势了。
是夜,楚安正在睡梦中,就被急急闯进的父亲叫了起来,容不得楚安惊讶,也不管他现在衣不蔽体的模样。便急忙拉着他来到了楚琪所在的房间,只见他把空荡荡的书架移开,而后在整体看不出有一丝缝隙和不同的墙面使劲力气推了过去,只见一扇石门缓缓打开,里面黑洞洞的什么都看不见。随后,楚琪紧接着拿了三支烛台走了进去,楚安也随其后。只见这个小房间里面只有一张床,一把椅子,一张桌子。楚安,指着角落的一个包袱说到:“为父自上月就有预感,内地天灾人祸不断,朝廷腐朽不堪,边疆军备亦是腐败,蛮夷定会有所大动作。只是没想到来的这么快,那些包袱里面有一些信件,以及为父这些年所存下的银两都兑换成了银票,只放了一些碎银在里面。另外还有这些年为父收集到的关于三部蛮夷信息的册子都放在里面,还有,吾儿待着别动。”说完急匆匆的有走了出去。楚安知道一定是蛮夷犯境了,只是他不知道为何父亲这次这么紧张,以往蛮夷犯境,也不过在城墙下叫喊几声,用弓箭毫无目标的射几下,便大骂着走了。这是,楚琪拿着一些干粮和水走了进来,放在了桌子上。喃喃自语到“应该够个三天的了吧”,旋即,叹了一口气,神情有些黯然,看向楚安的时候露出一丝微笑,但也掩盖不住那眼里股伤心的感觉。“来,让为父好好看看吾儿”,随即便把楚安的一只手掌拉了过去,用手指轻轻的抚摸着楚安的手心。抬头看向楚安时,眼神里更多了一丝那种好像即将生离死别的悲痛,接着用另一只轻轻捏着楚安的胳膊。“哎呀,吾儿身子就是硬朗,还有这张脸,真是像为父年轻的时候啊,俊朗不失气概!”随即,眼眶有些湿润带着悲痛的楚琪,摸着楚安的脸哽咽的说到:“为父多想像小时候一样啊,背着你,再去逛逛集市,给吾儿买好玩的,好吃的,听着你嘻嘻哈哈的大笑,为父真是开心的不得了啊。哈哈,只是现在你大了,为父想被也背不动咯!怕是也没机会咯!以后要靠你自己了,为父帮不了你了,但是要记得为父一直对你的教诲,天下社稷,忠君为民。你从小便在为父身前待着,不曾出去游历,性子和善,单纯。为父如何都放心不下啊,以后万事艰辛,所有劳苦都要你自己一人去承担了。不过,吾儿啊,你一直都是为父的骄傲,为父相信你一定可以的。”
楚琪擦了擦了泪,而楚安好似呆了一样,一动不动,他恐慌了,他从没见过一向言语不多,刻板肃穆的父亲如此模样,他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也不知道此刻自己在想什么,只是等父亲说完他就呆呆的习惯性的回了句“好”。楚琪又自语到:“时间不多了。”便从衣袖里掏出一瓶不知装了什么物件的约食指长的通体蓝色的瓷瓶,对楚安说到:“吾儿,把这个喝下去。”说着便揪开了瓶口的小盖子,递给了楚安,而后便呆呆的喝了下去,把空瓶给了楚琪。楚琪说到:“这个药水是今年边贸,为父在集市上从沧州一位土巫哪里买的,喝了之后可以昏睡三天,不觉饥饿,口渴。吾儿,为父只能帮你这些了,以后就要靠你了。”旋即,便把楚安扶到了床边坐下,而后,立即转身向石门走去,楚安只觉脑袋昏昏沉沉,眼皮上下打架,身体发软有些酥麻,好似马上就要倒在床上,在他眼皮即将合上的那一刻,他看到父亲站在门口对他苦涩的做了一模微笑便毫无知觉的倒在了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