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小姑娘有没有道德,我是老年人,尊老爱幼懂不懂,你爹妈没教过你啊?”大妈指着陆柠就开骂,似是要将陆柠骂到投降为止。 看着面目狰狞的大妈,陆柠突然想起一句经典老话:人不要脸,鬼都害怕。 就好比眼前这位振振有词的大妈,满嘴尊老爱幼、仁义道德。说白了,就是想道德绑架。 然而她找错人了,但凡今天这大妈是一个人出行,陆柠也就半推半就被道德绑架了。但人家可是跟老公孩子一起来的,她凭什么要让。 难不成是凭她养了两个缩头乌龟似的,只敢把老婆、老妈推出来打头阵的男人? 呵,她可不惯这臭德行。 陆柠蹭的一下站起来,一六五的个头比大妈要高出不少,气势上倒是更胜一筹。 她冷笑道:“我说了不换就不换,你要换就找乘务员去,少在我面前瞎嚷嚷。再闹,我就报警了。” 这么一争吵,陆续上车放好行李的乘客也跟着过来看热闹了。 人群里,到底有热心肠的人看不下去,陆续跟着开口帮陆柠说话。 “人小姑娘说的对,你又不是七老八十,看着比我年纪小,怎么就不能睡上铺了?” “就是,你儿子老公一个中铺,一个下铺,偏要占人家小姑娘的便宜,也不嫌害臊。” “要换找乘务员去,别在这儿挡路。” “你们!”大妈还想争论,但寡不敌众,人群越聚越多,她心里发怵,只能朝陆柠恶狠狠道,“有妈生没妈养的东西,呸,没教养。” 听到这话,陆柠瞬间不干了,她伸手拉住大妈的衣服咬牙道:“道歉!” “没教养就是没教养,放开我!” 大妈鄙夷的看了眼陆柠,抬手使劲儿拽自己的衣服。然而陆柠手劲儿太大,她没能成功。 “我说了道歉!”陆柠捏紧拳头,极力克制住情绪,只厌恶的盯着她,颇有一种不道歉就不死不休的气势。 看到陆柠的眼神,大妈到底有些心虚了。加上周围的乘客你一言我一语的数落她,让她道歉。她才不情不愿道:“对不起行了吧,不换就不换,放开我。” 甭管情不情愿,歉是道了,陆柠这才松手,顺便嫌弃的擦了擦被大妈玷污的手。 这场闹剧暂告一段落,围观的乘客也陆续回到自己的床铺去,只留陆柠继续靠着被子发呆。 好像自打毕业起,她就诸事不顺。她很想哭,想跟江言倾诉,但是不行,只能垂眸默默发呆。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的眼前突然出现一片湿纸巾,随之而来的是一道温润的男声:“湿纸巾,你需要吗?” 陆柠抬头疑惑的看着他,看他的打扮,应该是学生或是刚毕业的大学生。 看她没动静,他又往前递了递道:“我是你对床的,看你一直在搓手,我想你应该需要。” 陆柠垂眸看了眼自己被搓红的手,嘴角微抽,随即接过湿纸巾道:“谢谢。” 又是一阵沉默,好在没过多久,伴随着“呜呜”的鸣笛声,火车顺利启动,朝着月城驶去。 紧接着,车厢的乘务员找到陆柠,说是免费为她升级到软卧车厢。 本来打算今晚不睡觉,熬一晚的陆柠当场就同意了。 等来到软卧门口,陆柠才开口道:“是因为刚刚的阿姨,所以才帮我升级的吗?” 虽然她心里知道答案,但就是想再确认确认,毕竟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 乘务员笑着点点头道:“考虑到女士您是一人出行,为确保您的安全,我们才帮您做一个升级,祝您路途愉快。” 升级是小,事故是大。软卧刚好也有空位,总比半夜闹出什么动静、出安全事故的好。 陆柠点头表示感谢,这才拉着行李箱进软卧的门。 软卧的每个小隔间里只有两张床,而她这间,对面床铺是位精致的女孩,名叫李洁,是刚毕业准备去月城旅游的。 陆柠跟她寒暄了一会儿,便躺在床上闭目养神准备睡觉。 第二天一大早,火车才刚到宁县站,陆柠就起床收拾好行李,准备等着一个小时后在月城下车。 这会儿虽然天还没亮,但依旧能从窗外看出今天会是个好天气。 一路向南,越靠近月城天色越亮。等到月城后,陆柠跟在李洁身旁,两人一同出站,准备相约去找酒店先住下。 只是刚踏出火车站,陆柠就破天荒接到了江言的电话。 她接起电话,无声道了个:“喂~” 那边没听到她声音的江言,明显还没察觉到什么异常,开口就直接了当道:“柠柠,我到学校了。学校在山里没信号,我刚刚才收到你的消息。你已经离开家了吗,现在在哪儿,还好吧?” 陆柠先前发的短信,是告诉江言她跟家里吵架了,要出去找工作。顺便还问江言他现在工作的地方在哪儿,好不好。 离家出走,这可把好不容易找到信号的江言给急坏了。他也没顾时间太早,直接就给陆柠打了个电话,否则待会儿又没信号,就只能干着急了。 此时的陆柠已找回自己的声音,她深吸口气,平静道:“我在月城,原本准备先在月城转转,然后去找你。你在哪儿,离月城远不远?我想你了,阿言。” “我也想你,柠柠。”江言心口一颤道,“我在拖县的悬崖村,这儿路不好,还没信号,你别来。” 陆柠不悦道:“不就是山路,我怎么就不能去了。悬崖村,难不成还真在悬崖上?” 她又不是什么娇滴滴的小姑娘,爬山她能爬,没信号就没信号,怎么就不能去支教的学校了。 人都有逆反心理,越是反对,她就越想去:“你等着,我去找你。” “别,柠柠。”江言连忙出声阻止,最后深吸口气无奈道,“你就在月城等我吧,我来找你,到时候你要还想来,我再带你来看看。” 不是他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而是这路,他走起来腿都软,更何况是陆柠,他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