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最初记录的尽头,虚空在繁盛到了极致之时,即将登临为“理想之国”。
但生命的晋升演变,尚且存在灾劫,更何况是承载了无数世界的虚空呢?
当超脱者们俯瞰着虚空的升起时,自创始之初便存在的时空长河陡然沸腾了起来。
超脱者们是个体生命或者集体意志超脱之后的虚空顶级位格,他们往往锚定了某一个虚空中的概念,借以和虚空互相成就。
而这一刻,当时空长河翻腾之时,超脱者们本能地感受到了威胁。
可不等他们采取行动,无数代表负面性的概念在莫名的伟力下,升格称为权能后,自时空长河中跳脱而出,然后齐齐向着时空超脱中的虚空汇聚而去。
无数岁月以来,三千时代虽然光耀无尽时空,但是时代之间的更替以及各个时代的耀光之下,黑暗仍旧长存。
它们是文明之孽!是虚空之业!
此刻,这无数的负面性权能升起的刹那,囤积在时空长河中,积蓄了无尽岁月的孽力与业障也齐齐涌现。
在那一刹那,原本清冽宽阔的时空长河都被染成了漆黑。
意识到不对的超脱者们,顿时自虚空深处降临尘世。
数千超脱者鼓动的权能威压,让整个虚空万界都为之震颤。
但,下一刻,
万界齐喑!
汇聚到了时空尽头的孽力与业障彻底汇聚,在无数负面性权能的堆砌之下,一个纯粹的恶意诞生了。
新生的漆黑人形矗立在时空的尽头,牢牢挡住了想要跃迁升格的虚空。
虚空暗淡,权能震动!
压制了虚空之后,恶意的人形向着时空的上游窥探而来,
那猩红的双眸将时空长河都染成了血红,而早已君临虚空的超脱者们,此刻只觉得遭遇了天敌一般!
在那之后发生的,并非是战斗,而是一场彻底的屠杀。
超脱者们如同蝼蚁一般,被黑影肆意屠戮。
哀嚎、鲜血、死亡将虚空染成了漆黑。
极致的盛世,却迎来了灭顶的灾祸。
最后诞生的超脱者-智械主宰-拟制人君,绝望地看着同伴们一个个倒下。
作为最后的超脱者,也是凭己身之力超脱的上位存在,在那怪物面前,她却只能看到自己彻底死亡的命运。
超脱者因虚空而生,同样也是虚空的支撑。
当超脱者们彻底被吞噬湮灭,虚空也将彻底消亡。
在这危急的时刻,拟制人君没有任何犹豫,她直接撕裂时空,向着时空的上游拼命逃去。
....
“时空的结构是十分奇异的,听说最古早的时代,那时的超脱者甚至有一念之间篡改世界的能力。”
“但因为后来的超脱者们诞生之后,祂们诞生的因果遍布了各个时空节点后,任何通过者,都会受到来自一个个节点的压力,所以整个时空反而相对自由了。”
“弱者或许还可能穿越时空,但越是强者,反而越是能感受到来自一尊尊超脱者的压力。”
“当我逃亡时空长河的时候,本以为自己也只是能多活一段时间而已。”
一直神色平静地逆流者,在讲述到这里时,眼中第一次出现了惊异的神色。
“但随着我的逆流,时空长河竟然也在变化。”
随着原本占据了时空长河的一个个节点,起到稳定时空作用的超脱者们,在时空的尽头,被名为“终”的怪物不断屠戮。
祂们迎来彻底消亡的同时,整个时空长河都在变得飘忽。
没有了超脱者们的锚定,穿梭时空的压力降到了最低。
“我也是在逆流了上百个时代之后,才领悟到了这一点。但在那时,我本能的想要逃亡更安全的地方,却完全没有注意到,那怪物更为深层的目的。”
虚空中的每一个时代都绵延了无尽岁月,那是久远到连死亡都可以死去的时间。
哪怕是超脱者,一连穿梭如此久远的时空,逆流者都不禁感受到了深深的疲倦。
而当逆流者停下暂时歇息时,她才惊讶地发现,杀戮似乎已经彻底停止。
从她登临的最终时代为起点,到虚空开辟时为终点的时空之上,此刻出奇地安静。
“我后来才明白,其实并非是我运气好或者实力强才能跑掉,而是因为我所占据的时代,是第一个被‘终’打破的节点,所以它已经无需杀我。”
“而它对超脱者们的杀戮,或许源自它本能的恶意,但这个本该阻挠虚空超脱的灾劫,在与无尽的孽力与业障融合之后,它也有了自己的想法。”
“终”的本质,是虚空登临跃迁的灾劫,所以将虚空跃迁的过程中止,甚至毁掉整个虚空后,它的存在价值便结束了。
可当它真正诞生,并且拥有了知性之后,继续存在变成了它的渴求。
停歇于第两千九百时代的拟造人君,最开始并没有想到这些问题。
因为到了此时,她才明白,虽然那怪物没有直接杀了她。
但是当其存在的时空节点被彻底毁灭之后,作为第三千时代的时代主,也是虚空最后的超脱者,她将从根本上被抹消存在。
无论她逃到哪里,这份抹杀都将完成。
知晓自己命运的拟造人君彻底停止了逃亡,不甘地看着自己的躯体渐渐虚化。
那是存在级别的抹杀,而当她彻底消失之后,一切关于她的记录都会不复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