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雨道:“她是不是以晃悠之名偷偷溜出府去了?好大的胆子,公子不是不让她出府吗?”
宋令心中愤愤的:“周雨你个多嘴鬼。”
周云道:“你别乱说。”
周雨却说:“大哥,她就是被你给惯的,公子回府都不露脸了,越发的没大没小了,再不揍一顿明儿就该上房揭瓦去了。”
宋令嘿了一声,抄起一片瓦片就冲周雨砸了过去,周雨一个闪身避开,正巧砸在刚从马车下地的魏鸾脚下,哗啦一声。
魏鸾抬眼一看,宋令扶着灯笼委屈道:“公子,我上来挂灯笼呢……”
周雨抱拳幸灾乐祸笑道:“我说什么来着,不需等明日,今儿她就上房揭瓦了。”
宋令回道:“周雨,哪天你若落我手里……”她把手腕掰的嘎嘣响。
周雨哼道:“还不滚下来跟公子请罪。”
宋令道:“此事起因皆因你在这里乱嚼舌根,你以为公子跟你一样不明事理吗?”
不明事理的魏鸾回头道:“把她拎下来。”
周雨嘿嘿一乐,正待跃上来。
周云却一挡,先飞跃了上来。
揽着她就跳入了院内。
宋令问:“周大哥,刚刚要是周雨上来会不会一脚把我从房顶上踢下去?”
周雨也已迈进门,闻言道:“你还挺了解我嘛!我一脚能将你踢回你老家!”
还真是有其主,必有其仆:“公子踢我一脚也就罢了,你凭什么……”
宋令话还未毕就惊觉失言,果然,魏鸾闻言脚下一顿,不知是不是宋令的错觉,这当下空气也霎时凝固,听得他一字一顿道:“把她给我再扔屋顶上去!”
“是!”
……
宋令趴在房顶可怜兮兮道:“公子,我真错了!”
魏鸾头也不回走掉了。
有两个杂役跑过来,体贴入微的把梯|子也搬走了。
周雨哈哈大笑:“好好晾晒着,今晚有腊肉吃了!”
周云又是无奈的叹了口气。
宋令抱着臂弯坐在房顶看着魏府的人进进出出忙忙碌碌,既而炊烟起,菜香四溢……
没想到,大年三十,她竟然要一个人饿着肚子孤零零的在这冷飕飕的屋顶上度过。
正感怀呢,见到熟悉的两人穿过右侧门廊走过来。
宋令越发装的可怜巴巴的瞅着他俩。
俩人到得跟前,一跃也上了屋顶,宋令先指责罪魁祸首:“都怪你!”
周雨道:“跟我有什么关系?不是你自己说话得罪公子了么!”
“还不是被你气晕头了!”
“还是怪你自己没脑子,不过我可太好奇了,公子为何踢你一脚?”
宋令问:“你真想知道?”
周雨一脸期待的忙点头。
宋令勾勾手指头,周雨立马乖乖凑过来,宋令贴到它耳边,大吼一声:“滚!”
震的周雨一下子弹了起来,揉着耳朵叫道:“疯婆子!你要把老子吼聋了!”
宋令心情舒畅极了,美美的拍拍手,打开周云拎的食盒,就开吃起来。
周雨仍旧问:“哎~,我记得你还欠我一件事儿未做。”
宋令边吃边回道:“你不是说没有求着我的时候吗?”
“我是思来又想去,确实是没有,今日我可太好奇公子为何踢你了,若是你能把来龙去脉告诉我,便算作抵消了。”
宋令回道:“好,成交!”
周雨眼前一亮,又哈巴的凑了过来。
宋令继续不紧不慢的吃。
周雨急了:“边吃边说不行吗?”
宋令回道:“我只说要告诉你,没说今儿要告诉你呐?”
“那什么时候?”
宋令想了想,咂咂嘴:“不好说,要是我死的比你早呢,我就死前给你留个条;要是你死的比我早呢,我就烧给你吧。”
“宋,令!”
周云绷不住也哈哈大笑起来。
这时府内院子里开始燃放爆竹了,平常不让随意跑动的杂役长工的孩子,大大小小的十几个,也欢脱的在院内围着爆竹又跑又闹,大人怕爆竹误伤到孩子,又吼又叫,一时爆竹声,大人孩子吵闹声,混在一处,热闹无比。
宋令看着如此烟火气的画面,心中涌起一种感动,本来以为会是个无比凄凉的过年夜,没想到过得也是十分有滋有味。
周雨看着下面热闹的人群说:“每到过年时节我都有些想念家中的父母和兄妹……”
宋令奇道:“不是进了魏府就改姓了吗?你还有家人呢。”
周雨道:“我自然有家人,没家人我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吗?”
嗯,像!
周云解释道:“我们都有本家,只是进了魏府便难有机会再回家罢了。”
宋令了然,既然成了魏府公子近卫,必得时时在他周围护着,哪里再有自己的空闲。
宋令也叹:“我也想我的父母和兄嫂了。”
言毕三人望着下面熙熙攘攘的人群又是一阵沉默。
一样的过年,不一样的身份,一样的思乡情怯。
刘管家在院中对并排而坐的三人喊到:“差不多便下来吧,宋姑娘也下来吧,早点儿歇着,子时还要起来陪公子祭祖呢!”
三人相视一笑,宋令先站了起来,抖抖衣服上的灰尘:“回屋,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