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看周云周雨皆在此地她更有危机意识了,难道是喊了来处置她的。
她赶紧起身小跑几步到魏鸾身旁,伏地又拜:“公子,我今日真的什么都没看到,什么也没听到,我真的睡着了。”
魏鸾放下手对周云周雨道:“你二人即刻携信回梁泽,一路要快,我随后便回。”
周云周雨得令去了。
然后好像才注意到跪地的她:“你……”
宋令忙一脸悲切的望着他:“回去收拾一下,明早随我下山。”
宋令心想我早就收拾好了,但这话绝对不能再无脑脱口而说了,只点头如捣蒜般,得令起身,风一般的卷回屋了。
于是这事儿,就这么轻易过去了。
宋令这时才意识到一定是出了什么事儿了,还不是小事儿。
夜里宋令早已想好,下山之后必会有人接应,所以明日一早下山,是她与魏鸾独处的最后时机。
需得好好把握,将这事圆过去心中才能真正踏实。
第二日她低眉顺眼的伺候他更衣用膳,问他有何随身物品携带。
他回道:“什么也不带。”
有钱人活的果真是潇洒。
二人出了书院牌楼,已有一人侯在那里,见到魏鸾,抱拳一拜:“周月见过公子,周云周雨已回梁泽,我留下接应公子。”
这人便是周月吗?果然齐风霁月一般的男子,人如其名。
宋令占了周月书童之名,周月也抢了她这一路唯一能够和魏鸾独处的好时机。
宋令心中忐忑不已。
下山之路三人无话,宋令也一改之前话多的毛病,沉默的跟在他身后。
到得半山腰,周月询问:“公子,喝水吗?”
魏鸾点头,宋令见状忙拿出水囊快走了几步,把水囊盖子拔开抢先周月一步递到他手中。
本来欲上前的周月见此,倒是十分识趣,退了一步。
魏鸾接过喝了一口,递还给她。
宋令接下水囊之时,终还是忍不住道:“公子,我觉得你不受世俗束缚,想做什么便做什么,十分的……,难能可贵。”
她实难寻觅夸他的恰当形容,因她内心真正的想法便是此人无耻之至,阴暗至极。
魏鸾虽未答言,但他一定知道她在说什么。
宋令又道:“公子对我有再造恩情,我是绝不会负公子的。”
周月奇异的看她一眼。
宋令此言是为了表达自己就算窥得了什么秘密,也是和他穿一条裤衩的人,绝对不会做出对他不利之事。
魏鸾瞟她一眼,举步下山了。
到得山脚下,已有车马接应,宋令随行不久,便知晓何事了。
智氏大军借道魏地而过,魏地做了提防,过魏地又经余氏之地永州,余氏见魏氏允路,也慨然开城郭为智氏放行。
不料余氏并未留心提防,智氏夜袭永州,一举夺城,复又直奔余氏都城东阳而来。
余氏大惊之下懊悔不及,一面遣人速报未晋皇帝,一面舍女向智离求和。
闻魏氏嫡子魏桓(头戴绿帽不自知那位)向父亲谏曰:“当联合陈氏,背后袭之,以遏其势,防他日作大,反危己身。”
魏宝卷从其谏,派人休书陈氏,陈氏与余氏因交界之地不明,常起争端,素有不和,闻智氏灭余,趁机也夺了交界城池,若是又联合余氏,岂不自打双脸,遂回魏氏曰:“智氏年幼,有勇无谋,何足为患,不如助之,共分余氏。”
魏宝卷复又然陈氏言,出兵夺余氏边郭掖州,魏桓闻言气曰:“此举乃与狼谋皮也。”
说回余氏如今四面楚歌,送女求荣,那女子之前曾和魏鸾议亲,只是还未及订亲,正是余氏嫡女余婉儿,余氏定是瞧到智离灭郑留了郑离在身边,定是好色之徒,便投其所好,将女献出。
智离见余氏之女送来,并未表态,反而问郑离:“是留是杀?”
郑离答曰:“望留之共侍将军。”
智离说:“那便杀了吧。”
可怜余婉儿承载着家族希望而去就如此简单的香消玉殒了。
都说战争残酷,身处乱世中的贵女,可能面对的一切会更加残酷,郑离如此,余婉儿亦如此。
而余氏另一个希望,未晋皇帝,显然更不靠谱。
未晋国土虽为天下第一,但五大公卿的权利却赛过皇室,未晋百姓尝私下嘀咕:未晋的公卿敢踩着皇帝的头撒尿。
皇权在未晋就是这么没有份量,形同虚设。
皇帝之言,服之当然,不服,也未有他法。
智氏已经一家独大久矣,若是再吞并余氏,当有祸国之患,未晋皇帝连夜下诏:卿们乃国之栋梁,当一致对外,安肯相害耶?当速速停战,以和为重。
智离拿到诏书,举剑挑诏曰:“非我欲害余氏,乃余氏入梦害我,不除我安敢眠乎?”然后扔起诏书,一劈为二。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余氏眼见这边也希望落空,也自知不是智氏对手,又提出以子为质求和。
智离冷笑:“打的过便打,打不过便降,不愿降自可以逃命去,逃不掉死便是了,何必送子给我多此一举。”
余氏闻言,俯首纳降。
余氏疆土,一城归魏氏一城归陈氏,其余城郭皆归智氏,遂余氏灭而智氏更强。
宋令随魏鸾回到梁泽不久,便尘埃落定,智氏取余氏如迅雷一般,仅仅用了三十日。
不厚道的讲,她也沾了这事儿的光,魏鸾因此事急往家赶,哪里有机会收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