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吐了一口气,觉得要命。 导演便以为她准备好了,让她上戏。 孟晚便又被吊起来,被吊这么多回,她都有点习惯了。 敌人太过强大,师姐的发型都不复最开始的整洁,带了些凌乱,她看着底下哀嚎蜷缩在一起的百姓们,眼神突然变了。 她再次看向前方狞笑着的敌人,缓缓闭上了眼。 敌人以为师姐是退缩了,他哈哈一笑倨傲道:“早说了不要和我作对,你现在跪下来向我求饶,我倒还能饶你一命。” 师姐睁眼,眼中的柔和尽数退去,反而变成无尽的凌厉,她突然勾唇一笑,抚摸着自己的剑身:“多谢你陪我一遭。” 敌人不知道师姐想要干什么,但多年的战斗经验使他对于危险近乎有着本能的直觉,他脊背一凉,对于直觉的信任就想逃。 他刚转身,一道流光闪过,落地时离他的脚尖就差一厘米,一柄剑突然插进了他面前的土地上,剑身还在止不住地嗡鸣。 这是完全的挑衅,敌人火气也上来了,他拎着自己的大刀横眉怒目:“本还想留你一命,是你自己找死。” 秉承着先下手为强的原则,敌人脚下一蹬欺身而至,这正符师姐的想法,她一挥手,操控着灵剑去攻击敌人,敌人扭身一躲,下一刻,师姐突然挨近,一大股灵力团黏住了敌人。 敌人在灵力团里动了动手脚,发现举也举不起来,他恍然明白了点什么,费劲地睁大眼。 师姐的眼神倏地变得温柔,她略带些眷恋地扫过周边天地,又咬破指尖,将一滴血涂抹在剑身上:“我解除了我们之间的联系,往后,你自由了。” 她将剑一掷,手上起诀,忽得吐出一口血。 同一时间,灵气团内的敌人正在疯狂被挤压,最后消弭。 师姐又笑了一声,猛然间又吐出一口血。 这一动作好似耗费了她所有的力气,她向后倒去,眼神缓缓闭上。 没了灵力的支撑,她即将落地。 不远处突然白光一闪,一道流光闪过。 底下的百姓没有灵根,仅凭肉眼完全看不清是什么,直到这光在师姐的身下成型。 原是那把被师姐掷出的灵剑,灵剑光华依旧,只是被他托着的师姐却再也不能睁眼了。 躲藏着的百姓们也能感觉出危险已经解除,她们光明正大地沐浴着阳光,突然间,第一个人跪下,这仿佛是一个信号,不断有百姓们跪下,眼神悲切地望着半空。 半空中,师姐如火般热烈的衣裙无力地垂下,一阵风吹过,百姓们再次睁眼,那位救她们于水火的人却从发丝开始逐渐消散于天地间,成为世间的任意一抹云,一缕风。 只留那柄剑,在空荡荡的天地间。 百姓们强忍泪水,有胆大者,想替师姐把剑收起来,下一刻却见那本流光四溢的剑身猛地一颤,骤然变得暗淡,似乎已经成为了一把平平无奇的凡剑。 百姓们揉了揉眼睛,再一看,那剑抖了抖,似乎在哀鸣,后突然上升,顷刻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卡。” 赵导兴奋地喊卡,他激动道:“对,对很好,这就是我想要的感觉,这就是我心目中的师姐。” 孟晚轻轻吐出口气,揉了揉被威亚勒疼的腰,总算是过了。 导演依旧很兴奋,孟晚便也凑到摄像机面前,她能感觉到自己刚刚情绪代入的挺好的,便也挺好奇,真正拍下来的是什么样子的。 看自己演戏的镜头,这是个挺奇妙的感觉,一些需要特效的镜头都是在绿布前拍的,孟晚突然感觉有些神奇。 屏幕很清晰,她的表情,一举一动都被放大,但是孟晚竟被代入了,她能回想起当时表演时的心境。 不知道是真的觉得她表演的好还是因为薄渐在的缘故,导演还在那儿夸个不停。 被夸谁不开心呀,孟晚心飘飘然的,现在十分自信,她想,自己大约真是有点演戏天赋在身上的。 孟晚忍不住凑到薄渐边上,眼神亮晶晶的:“我演得怎么样。” 如果她有尾巴的话,可能尾巴都在飞快地摇动。 像只小狗。 薄渐轻轻笑了下,下一刻就对上孟晚疑惑的眼神。 他轻咳一声:“很好。” 孟晚很兴奋,表现到躯体上就是有些摇头晃脑的,她蹲下身,平视着薄星星:“星星觉得呢。” 薄星星丝毫不吝于自己的夸奖,立马竖了个大拇指:“超棒的!” 孟晚快乐了,她超用力地一口亲在了薄星星的脸颊上,留下一个红彤彤的口红印。 薄星星一个激灵,用手捂住了被亲的脸颊,可又挡不住耳朵尖露出的红晕:“你……你为什么亲我啊。” 孟晚被萌得心肝颤:“宝贝,你太可爱了了。” 薄星星小声偷笑,突然想到了什么,他放下手:“那你为什么不亲亲爸爸。” “咳,”孟晚一不留神被呛了一下,她不由自主地把视线移向了薄渐。 薄渐显然也有些不自在,对上孟晚的眼神时竟把视线移开了。 孟晚呼吸一窒,缓缓瞥向薄星星。 薄星星是个十分富有好奇的宝宝,眼神亮晶晶地看着孟晚等待她的回答。 孟晚心一横,决定使用中式家长的万金油,她拍了拍薄星星的肩膀:“等你长大你就知道了。” 薄星星一知半解地看向薄渐。 薄渐毫无意外地和孟晚统一了战线:“没错,等你长大你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