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亮的结晶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眼看要掉出窗外,却突然像被什么牵引一般,绕了一圈又回到了她手里。 萤灯:? 她不信邪地拿起来,再次往外一扔。 咻~ 结晶又回到她掌心,安安静静地躺着。 风四海看得咋舌:“你与相逢剑甚是有缘啊。” 什么鬼孽缘。 萤灯抽动着嘴角想,这东西一旦集齐,她的命就得全喂出去。 “用什么能毁了它?”她问。 风四海努嘴指了指那边打得昏天黑地的酆玄:“他的星回剑就可以。” 萤灯:“……” 又是星回剑。 她不由地转头看过去。 酆玄正好将星回剑拔出鞘,黑红的剑身血气浓郁,至刚至阳的烈性哪怕隔三丈远都让她的肌肤隐隐有灼痛感。 这么猛的神剑,别说偷来用了,就算摆她面前,她也不一定能拿得起来。 垮起个脸,萤灯惆怅地叹了口气。 酆玄无意间往这边瞥了一眼,就看见她这比苦瓜还苦的神情,凄凄惨惨的,像是笃定他打不过,等着与他一起死。 对他这么没信心? 酆玄不悦,一个分神,还真被岁华给伤到了。 浅浅的一条口子,挂在腿侧,对他而言没有任何影响。 但那边的小仙却是脸色骤白,单薄的身子躬下去,抱着腿痛得发颤。 心里一沉,酆玄猛地挥剑,鸦色的仙气汹涌而出,带着无边的威压,将没有防备的岁华整个人掀飞出去。 嘭—— 杀阵破,迎来客栈也应声坍塌。 萤灯还没反应过来,就蓦地被人抱进了怀里。 风声在外头呼啸,瓦片砸落的声音也接二连三地响起,她痛得眼前发黑,恍惚地抬头看向面前这人,喃喃开口:“酆玄。” “?” “少打点架。”她冷汗涔涔地道,“你要的不是对面的命,是我的命。” “……”酆玄沉默。 上回她浑身是伤,他一声都没吭,这回他不过才受一条小口子,她怎么就跟要死了似的。 嫌弃地摇头,酆玄带她回了城主府,将人往床上一放就道:“自己调息。” 萤灯迷迷糊糊地应了一声,扯过被子就将自己紧紧裹住。 “让你调息,不是让你睡觉。” 裹成一团的东西没了响应,一动不动的,像是已经睡着了。 酆玄不悦,伸手扯了扯她的被角。 一股浓烈的腥气从她的腿上涌出来。 他微怔,低头细看,这才发现她腿上的伤口比他的粗三倍不止,破开的裙摆里皮开肉绽、鲜血横流。 “……”当即挥手给她落下一个愈合术。 然而,上回还好用的仙术,这回竟是不再起作用,萤灯继续失血,冷意从骨头缝里生出来,冻得她嘴皮都发青。 受她牵连,他的身体也有了濒死的感觉,眼前发黑、仙力流失。 不适地撑住床弦,酆玄拿出两颗仙丹塞给她。 萤灯咽下去了,但腿上的伤口依旧在冒血。 酆玄看了看,犹豫地找出两根束带,打算给她包扎。但这小仙穿的是裙子,层层叠叠的,很是麻烦。 他皱眉想了好一会儿,还是动手,想将她的裙摆撕开一条缝。 但是,云缎真的很软,他只用了一点力,她的裙摆就呲啦一声裂开大半幅。 酆玄:“……” 无声低咒,他闭上眼开始动作。 离经叛道这么多年,他是不会守什么非礼勿视的规矩的,只是不想与她有太多的瓜葛罢了。 但是,眼睛看不见,手上的触感反而更加强烈,一碰那细腻温热的东西,酆玄浑身都不对劲。 收回手,他吐了一口气,靠在床边开始捏隔空取物诀。 这种低等的法术,若在平时,用起来自然不费吹灰之力。但现在,受她的影响,他连诀都有点捏不稳。 束带挪动得慢吞吞,她的血却越流越多,酆玄的神识也越来越模糊。 算了。 定心凝神,他重新睁眼,拿起束带就开始缠。 萤灯哪怕在昏迷都觉得疼,嘴里哼哼唧唧的,腿不断挣扎。他不耐烦地固住她的脚踝,飞快地将伤口包好,而后就撑起身子给她渡气。 充沛的仙气源源不断地涌向她的唇齿。 酆玄捏着她脆弱的下颔,很想就这么把人捏碎算了。 怀里的人不但没有感觉到杀气,反而分外亲昵地朝他怀里拱了拱,然后渴求地朝他仰起头。 苍白的唇瓣就这么撞了上来,冰冰凉凉,柔柔软软。 酆玄:“……” 他一掌就将人给掀下了床。 刚有所好转的脸色又迅速地苍白了下去,萤灯头往旁边一歪,最后一口气也快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