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晚上,则雷打不动地去王南那边,努力造人。
因为,如今,已经不仅仅是始皇帝和郑妃那边着急了,就连王翦老将军那边都坐不住了,前几日,已经亲自过府。
旁敲侧击地敲打了一通。
再不造个小人儿出来,就快成众矢之的了。
总之,日夜操劳。
小日子过得紧张而忙碌。
就在这样的状态下,前去河东郡搞舆论宣传的张良回来了。
“良见过主公——”
看着人精瘦了一圈,但气度变得更加沉稳的张良,赵郢笑着上前,亲手把他扶了起来。
“子房,一路辛苦了!”
虽然早已经见过了张良的奏疏,但赵郢还是拉着张良,又仔细地聊了半天河东郡那边的一些细节。通过张良的介绍,他才知道,这次河东之行,到底有多么惊险。
若不是韩信去了河东,并作出了周密的部署,闹不好当时就会陷入动乱之中。
河东郡十六家贵族,在河东经营了数代人。
根深蒂固。
手中掌握的力量,已经十分可怕,手中更是握着不少私兵,但凡给他们一点反应的时间,亦或者是给他们与三川郡等地勾结的机会,就不会有如今的局面。
即便是如此,朝廷依然做出了让步。
利益均沾。
打倒了十六家贵族,受益的不仅仅是朝廷与那些贫苦的百姓,还有当地的乡绅地主,所以,此次河东之行,并不是打倒贵族分土地,更像是一场切割。
把十六家庞然大物,分割成了数十上百家更小一点的地主。
但即便如此,朝廷也吃得满嘴流油。
这一次,跟随他返回咸阳的,足足有二十几只大船,装满了金银玉器以及一筐又一筐的秦半两。随着这些钱的入库,少府史禄的钱袋子终于又鼓了起来,连腰杆子都比平时硬气了许多。
农具补贴的经费,也终于有了着落。
赵郢当天晚上留了饭。
还特意叫上了项羽、樊哙、盖聂和陈胜作陪,当然,他本来也邀请锥古了,但锥古坚决不肯上桌,而是威风凛凛地扛着赵郢的天龙破城戟,坚持在门外警戒。
赵郢也就随他去了。
当然,这也让项羽偷偷松了一口气。
张良刚刚回来,赵郢没有急着让他去江山社稷司那边上值,而是大手一挥,直接给他放了几天假,留他在府上,帮助自己校对教材,同时处理一些公务。
这些时日,张良不在身边,才发觉十分不便。
毕竟,如今他身兼数职,除了江山社稷司那边之外,河西的很多事务,也会准时送来,有些事情,也需要他亲自处理。
他这几日还要忙着编写教材,没有了陈平和张良在身边打理,都有些疲于奔命了。
这次河东郡之行,张良的名字在贵族圈里已经臭了大街,几乎可以说是,已经自绝于天下贵族之林。所以,赵郢已经开始琢磨着,给张良换一个差事了。
留在身边,让他帮自己打理内政。
“盖先生,我最近在府上改建了一座学堂,想要专门教授皇家子弟,想请先生担任此间学堂的剑术教官,不知道先生意下如何……”
专门教授皇家子弟的学堂!
这是何等的荣耀与器重。
盖聂闻言,神色肃然,躬身一礼。
“诺,必不敢有负殿下所托!”
赵郢笑着上前,亲手扶起盖聂的身形。
然后看向一旁的张良。
“子房,你暂时负责他们的兵法和谋略……”
张良沉声应是。
他知道,自己如今才算是真正取得了这位皇长孙的信任。
当天晚上,赵高就听到这个消息,他默默地给乌云盖雪拌好饲料,又默默地给马厩打扫好卫生,这才默默地退回到自己的房间。
夜色之中,他躺在自己简陋的木板床上,透过狭小的窗棂,看着外面稀稀疏疏的星空,目光闪动。
开设学堂,皇长孙殿下没有给自己摊派差事,却请了盖聂为剑术老师,这就意味着,自己教授赵起和辛广辛阔剑术的差事要彻底终结了。
同时,也意味着自己对皇长孙来讲,又少了一项作用。
对皇长孙来讲,自己快没用了!
第二天一早,赵郢神清气爽地从王南房间里出来,大踏步地走出院门,外面,锥古一如既往地扛着天龙破城戟等候在一旁。
赵郢也一如既往地牵着乌云盖雪,毕恭毕敬地等在门外。
他一如既往,随意地接过缰绳,跳上马背。
然而,不等他催动马匹,一旁的赵高已经跪倒在了马前。他不由微微一怔,勒住缰绳,看向趴在地上的赵高。
这狗东西,谨慎而又小心,跟着自己的这些一日,每日毕恭毕敬,让人挑不出半点的错处,也从不提任何的要求。
兢兢业业,任劳任怨,几乎都可以评大秦劳模了。
所以,忽然看到赵高这番举动,他很是意外。
“何事——”
“启禀殿下,小人胞弟赵成,前几日感染了风寒,昨日有府上的下人前来送信,说是病情很是危急——”
说到这里,赵高再次重重地磕了一个头。
“小人如今已经别无亲人,只有剩下这一个同胞兄弟,相依为命——小人想回去探望一下,恳请殿下恩准……”
赵郢也没多想,随意地点了点头。
“可——你自去账房,支取两千钱,回去探望令弟吧……”
赵高再次磕了一个头,这才恭恭敬敬地退到一旁,让开了道路。等赵郢骑着乌云盖雪,带着锥古离开,赵高才直起身形,大步向账房走去。
……
到了宫里。
熟门熟路地走到后花园,始皇帝已经穿着一身宽松的常服,站在了树荫下,显然是在等着他。
“大父,今日气色不错啊——”
赵郢笑着打了个招呼,随意选了一个地方,拉开架势,屏气凝神,开始打起了太极拳。
经过这些时日,坚持不懈的锻炼,他体内的气感已经越发强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