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是说,儒墨两家定然会相互争斗,内讧,江山社稷司从此内涵不断,永无宁日了?”
郦食其不由哈哈大笑。
“公子英明——正所谓,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陛下心思深不可测,或许这是在考验皇长孙也为可……”
郦食其说着,自己都忍不住哑然失笑。
就凭一个年仅十六的少年,即便有些聪慧,又怎么能应付得了如此复杂的难题。
这一关,有意思了。
听着郦食其的分析,胡亥原本紧张气恼的心思顿时轻松了许多,就连心思都活泛了许多。
“郦先生,如今连赵郢都有了职司,我这个当儿子的若是整天无所事事,是不是也不太好,我欲明日入宫,找陛下求一份差事,先生觉得我现在求一份什么差事比较合适……”
见这位草包公子竟然还开了窍了,郦食其不由颇为意外地瞥了他一眼,竟然就真的沉吟了片刻,仔细地想了想,才道。
“臣听说宫中禁卫校尉年事已高,陛下已有调整替换之意,公子身为陛下亲子,又得陛下喜爱信重,若是能入宫求此职位,亲自为陛下护卫左右,未尝不是一桩美事……”
胡亥一听,顿时眼前一亮。
“先生之计,大妙!我这就去求见陛下……”
从此,自己就可以光明正大地陪在阿翁身边了!
赵郢那狗东西,真也休想钻自己的空子。
看着兴冲冲离去的胡亥,郦食其眼中闪过一丝莫名的神采,来咸阳许久,事情终于开始迈出了关键性的一步。
若是不出所料,这位十八公子定然能求得这一份职位!
禁卫校尉,在内,掌握宫中禁军,护卫宫中;在外,则随行保护,翼蔽左右。有了这个职位,以后即便出了什么偏差,也有补救的余地。
进可攻,退可守。
妙不可言!
可惜,徐福那蠢货,简直是鬼迷了心窍,回来之后,胡言乱语,平白折了赵高那位深得陛下信重的中车府令,不然事情就更加稳妥了几分。
……
赵郢并不知道,在他拼命谋划,想方设法,为大秦续命,也为自己争命的时候,正有一群老银币,也在卯着劲儿地拼命谋划,想把历史再次扳到它前世应该的轨道上去。
此时,他正坐在自家客厅里,眼神有些古怪地打量着坐在客座上的这一对看上去宛若祖孙的师徒。老者须发皆白,仙风道骨,面色沉静,看着就颇有几分不凡。
而年轻的小徒弟就不一样了,模样清秀俊俏,一双眼睛,更是灵动非常,自从一进府,就一脸好奇地盯着自己上上下下地打量。
若是天香阁上的小二在此,定然能认出,就是刚刚在自家酒楼上用过酒菜的那一对师徒。只是,此刻,那位年轻的少女,已经换上了一身穿着裘皮大衣,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少年。
“先生就是人称圯上老人的黄石公?”
也不由他心中不古怪,毕竟,自己刚刚伙同了陈平和张良,借用了人家的名义,把那位大神棍徐福给忽悠了。
结果,这才几天啊,人家就主动找上门来了。
这世间,缘分二字,还真是妙不可言啊!
“不错,真是老夫——”
以他如今的名头,别说求见一位皇长孙,哪怕是求见当今陛下,恐怕始皇帝也会赏个面子,说上一声请字。
所以,对他来讲,想见赵郢太简单了,都不需要说找张良,递个名帖,就被这位亲自给请了进来。
额……
不会是算出自己利用了他的名头,特意过来兴师问罪的吧?
赵郢有些心虚地笑了笑。
“久仰久仰——”
然后把目光投向还在看西洋景似的,一个劲地盯着自己上下打量的俊秀少年。
“不知这位小——咳,这位小兄弟是……”
“在下许负——”
不等老人介绍,对面那少年就声音清脆地把话接了过去。
啥——
赵郢不由神色古怪地瞪大了眼睛。
“许负?温县县令许望家的那位许负……”
俊美少年忽然被赵郢当场揭穿了身份,脸上却并无任何尴尬之色,反而一脸好奇地看着赵郢,一脸不解地道。
“你听说过我?“
赵郢笑着点了点头。
“自然——”
说到这里,赵郢一脸八卦地凑上去道。
“据说,伱出生时,手握玉块,玉块上文王八卦依稀可见,而且出生不过百日,便能说话,到底是不是真的……”
赵郢是真好奇啊。
因为,这个看上去灵动跳脱的姑娘,在后世的名气实在是太大了。
这位唯一有官方历史书籍背书的天下第一女神相师!
活生生的一代传奇。
史书记载,许负曾应魏媪之邀,为魏媪之女薄姬(时为魏王豹夫人)看相,预言薄姬会生下天子。后来薄姬阴差阳错,成为刘邦的妾室,然后生下一位儿子,这位儿子就是刘恒,也就是后来文景之治中的汉文帝。
刘邦开国后,亲封许负为鸣雌亭侯。
汉文帝的时候,周勃之子周亚夫出任河内太守,请许负看相,许负预言他三年后当封侯,封侯八年后出将入相,再过九年后饿死。周亚夫不信,许负指着周亚夫的嘴巴说:“有从理入口,此饿死法也!”
后来周亚夫果然饿死……
神乎的让人几乎不敢相信,这种事情竟然可以写进史书,你们这些史官是从后世穿越过来的网络写手吗?
然而,今天他却见到了这位许负本尊了!
仔细看看——
嗯,五官清秀俊俏,眼睛灵动有光,肌肤细腻光泽,性格——
古怪精灵?
你给我说,这个漂亮活泼的小姑娘是一位神乎其神的神棍?
赵郢不由挠了挠头头皮。
“许姑——咳咳,许兄,听说你会看相,你看看我怎么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