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很多已经亲上加亲成亲的家庭,却犹如当当堂棒喝一般,这两首《钗头凤》何尝不是他们自己的写照,不,他们更加悲惨,钗头凤内的二人没有孩子还能和离,而他们不但生下了孩子,而且夭折残疾者颇多,一时之间,很多家庭泣不成声。
随着两首钗头凤的不断传播发酵,一时之间,原本一致反对禁止亲上加亲的民风立转。
“我儿竟然有诗仙之姿!”范府之中,马氏看着两首钗头凤,眉眼之间全是笑意。
范正不由苦笑道:“母亲慎言,此话不详!”
马氏挥了挥手中的宣纸,得意道:“试问之下,开封城年轻一代,又有谁能够写出如此诗词?”
范家也算是开封城有头有脸的大家,其它世家都让后代恩荫求官,而范正却成为一个太医生,这在世家看来,简直是自毁前途,马氏没少被人冷嘲热讽,如今范正两首钗头凤总算让马氏扬眉吐气。
范正无奈一笑,他自然知道母亲的心结,只要她高兴就成,如今范正更关注的是《钗头凤》对朝局的影响,如今恐怕父亲正在朝廷据理力争。
直到天黑之时,范纯礼这才一身疲惫的回到了范府。
“父亲,朝中情况如何?”范正看到连忙起身问道。
范纯礼用复杂的目光看着范正一眼道:“果然不出你所料,太皇太后果然不会放弃抬高母系血脉的机会,今日朝议,通事舍人高公纪亲自在朝堂之上,诵读你的两首《钗头凤》,历数亲上加亲的陋习,直言,兄妹之子女,犹然骨肉也。”
“朝堂当众诵读正儿的诗!”马氏闻言,顿时惊喜道,那岂不是自己儿子的才华已经朝堂皆知了。
范纯礼苦涩道:“高公纪就是高太后的侄子!”
高公纪乃是外戚,兄妹之子女,犹然骨肉也,岂不是正中高公纪的下怀,自然不遗余力的支持。
“高太后也下场了!大事可成!”范正自信道。
范纯礼点头道:“高太后力排众议,下令日后严禁中表为婚,中表为婚者,杖一百,离之。”
“太好了!”范正重重的松了一口气。
“那已经成婚的亲上加亲呢?”马氏反问道。这些才是世俗最大的助力,他们成亲的已经有了孩子,甚至是残疾的孩子,纠缠颇深。
范纯礼无奈道:“已经成亲的既往不咎,和离与否全凭自愿。”
范正点了点头又问道:“那同姓不婚的律法?”
范纯礼摇了摇头道:“为父提议直系血亲和旁系三代禁止通婚的提议并未通过,依旧是同姓不婚,仅仅添加中表为婚杖一百离之的律法。”
范正不由一叹,这个时代男尊女卑思想极为严重,哪怕他们手握血证,高太后想要抬高母系血脉的地位,两方共同发力,然而面对强大的世俗阻力却依旧困难重重。
“饶是如此,为父依旧成为众矢之的,群臣弹劾不断,最后老夫主动请辞,太后不允,改为知亳州!”范纯礼道。
“知亳州?老爷岂不是要去外地为官!”马氏一脸惊慌道。
范纯礼点头道:“远离朝堂纷争,治理一方,并非是坏事!”
亳州乃是高太后的娘家,让范纯礼知亳州,已经表明了高太后的态度,才能平息众臣对范纯礼的攻击,而且范纯礼经历亲上加亲之争,已经厌倦了朝堂的争斗。
“是孩儿拖累了父亲!”范正惭愧道。
范纯礼看了已经长大的范正,拍了拍肩膀道:“不!你没有做错!先天下之忧之忧,此乃范家的家训,你如果畏首畏尾才会让为父失望。”
这一次,范正率先发现近亲结婚的危害,冒天下之大不韪写出和离的药方,让范纯礼心中大慰,更别说范正的两首惊艳至极的《钗头凤》,更是给了他意外之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