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声道:“你既想到了这一层,那本王也跟你说句掏心窝子的话,如果不是他执意册立云靳风为太子,或许本王早就迁居封地,远远避开京城,但留在京城,发现的事情就越来越多,曾经本王以为他纵然专宠贵妃,却也算是勤勉的皇帝,但是……”
落锦书接了他的话,“但是,他其实当太子的时候,便已和戎人官员勾结,而这只是其中之一,对吗?”
云少渊点头,“所以,有些事情,也容不得本王回避,一桩一件,都要调查清楚了。”
尤其,他已经动手弑父。
他执住落锦书的手,脚步停下,认真地问道:“你嫁给本王或有许多凶险,你怕吗?还愿意吗?”
“如果我怕,或者我不愿意赶这趟浑水,你能怎么做?我们是太上皇赐婚的。”
云少渊以为她真的害怕想放弃,神色有些黯然,道:“本王可以请父皇收回成命。”
落锦书眼皮微垂,叹气,“你是可以请太上皇收回成命,但我们……手也牵了,人也抱了,清誉都毁了,加上我本就被云靳风退过婚,再退一次,还能寻得找夫婿么?”
他不语,最后一句话听着好闹心。
她笑了,“算了,将就过吧。”
“将就?”云少渊皱起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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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将就,”落锦书干脆挽起他的胳膊,继续往前走着,“不是将就你,是将就这局势,你很好,局势很差,但因这很差的局势错过很好的你,我不会原谅自己。”
一句话,说得云少渊的心跌宕起伏。
她主动地挽着他的手臂,又说出那般动听的话,对他而言便是双重喜悦了。
他抬眸,眼底映入夕照,“备好嫁妆,等我来娶,那三万两便可用来置办嫁妆,回头我再叫人送些过来,我要你风风光光,嫁入萧王府。”
落锦书眉目弯弯,“好,我拿你的银子,然后和你共患难。”
也不讲什么原则了,赚钱不算很难,但要赚很多的钱,就很难很难。
顶多以后再努力努力,把嫁妆银子还上。
她鄙视了自己一下,仅仅一下,因为在金钱上,没多少个人能绝对地坚持原则。
落锦书,别太把自己当回事,那一身的反骨,卸了吧。
陌生世界里讲原则,不利于好好活着。
一句共患难,让云少渊十分感动,凝望她片刻便把她拥入怀中。
院子里到处都有紫卫队和黑狼,落锦书环顾四周,出于面子,稍稍抵抗了一下,便从了。
远处,一双透着冷光的眼睛恰好看到了这一幕,一瞬间,眼底尽是破碎之色。
片刻,飞奔而来,张嘴便咬住了落锦书的裙摆,但仿佛是想起了此人的凶悍,马上松开,又转过去咬着云少渊的衣袂,使劲把他拽开。
两人蹲下,一人揪住一只耳朵,同时喝了一声,“欠揍!”
顽固趴下,脑袋却稍稍地往落锦书这边挪了挪,再弓起,用嘴巴拱了一下她的膝盖。
然后,慢慢地往前咕涌,身子横在两人中间,把他们隔开,肚皮朝天,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云少渊气得扇了它一下,这玩意,竟是不许他碰锦书,才来几日?便叛变了?
落锦书却满意地笑了,恩威并施凑效了。
因这一句共患难,他们之间的关系拉近了很多。
云少渊也开始三天两头便往国公府跑,虽然公务繁忙,他待的时间不久,但他努力确保每天都有半个时辰和锦书培养感情。
落锦书每隔三天便去一趟蜀王府,每一次,都让蜀王妃脸上的疤痕淡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