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啊,你一定不要紧张,考不好也没有关系,咱们再等三年也是一样的,咱家有你大哥已经足够了,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
县试考场门口,风清安一脸无奈的听着穿着绫罗绸缎,满身富贵气的男人抓着自己,絮絮叨叨的念叨。
风清安脸上自然是没什么紧张之色,可是眼前这位男人,风清安分明能感觉到他的手掌都在抖。
近三年的富贵,虽然改变了男人许多,但是当亲自送自家的儿子到科举考场门口时,还是不可避免的紧张了。
如此窘态,倒也无人敢嘲笑,因为风守礼不是一人来的,他带了十数名高大健壮的长工与随从,前来给幼子送考。
老大参加科举的时候,他就是一地里刨食的泥腿子,既没能力也没时间,只能让老大孤身一人前往参加,到了老二的时候,他已经有能力了,自然不会再呆坐。
这过分的周到,其实也让风清安感觉有些无奈,不过好在他父亲的周到与照顾也只能够止于县试了,参加府试就鞭长莫及了。
不过,风清安有些神情微妙的发现,他的父亲居然希望他能够在县试中落榜,这与其他人都不一样。
不过,他可以落榜,但是他绝不会在区区县试中落榜,这可是童子试啊,偏向于基础,基本上读书稍微用功一些便能够考上,不存在什么怀才而不举。
若是连区区童生都考不上,那便是纯粹的废柴,他要是在县试中落榜,那可就是笑话了,单只是他还没什么,恐怕也会牵扯到他的兄长。
风清安现在就能看到,此时这县试大门口,其余前来参加科举的考生学子,频频向他投来目光,不单单是因为他的父亲,还有所带的随从,更重要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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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还能够称得上总角的孩童,虽然身材拥有远超同龄人的高大与健壮,可是他稚嫩的外表还是道出他极为幼小的年纪。
不过片刻的功夫,风清安的身份就在这县试考场大门外传开了,小小的县城本来就藏不住事,因此的风清安已然成为了人群中的焦点。
上一届连中六人的状元郎胞弟,这身份足以让任何人重视,哪怕他是如此年幼。
不过风清安对于这些目光却是不太在意,他只是静静的等候,等考场大门开启时,风清安理所当然的被众人礼让,成为第一个进入考场的考生。
进考场前所携带的随身物品要通过严格的检查,不过衙役显然也知道风清安的身份,只是象征性的走走过场,并没有对他的东西做太多搜查,显然在已经认定,他不可能在科举考场上舞弊。
进了考场,风清安见到了给自己参加科学做保的张老夫子,随后又看到了前来讲话的县尊,他明显能感觉到,这位县令大人对自己分外看重,态度明显不同。
但风清安只是简单的将其应付之后,就做进自己的位置上,开始准备答题,因为哪怕是县尊,其本质也与那些前往他家的人,并无本质不同。
考试的过程乏善可陈,不过所耗费的时间却是颇为漫长,县试有四场,每一场都是从早考到晚,中间间隔两天,主要便是让考官批阅试卷而后放榜,只有通过上一场的人才能够参加下一场,所以想要考完四场,也非易事。
虽然县试的时间安排得颇为人性化,但是如此漫长的时间间隔,对于考生的心灵而言,无疑又是一种考验与折磨,可不是谁都能跟风清安一样,抱着瞧热闹,长见识,走走过场的心态。
永宁县上千学子,可不知道有多少人都指望通过科举翻身,每一次放榜,风清安都能够看到,有人大笑,有人痛哭流涕,众生百态,尽在榜下。
至于风清安,就算他没有将心思用在书本上,有他大哥的熏陶,再加上他修行过后拥有了过目不忘之能,区区县试,对他自然不在话下,每一场都是甲榜案首。
对于放榜的结果,他自己倒是处变不惊,不过他的父亲风守礼却是像自己考中了一样,欣喜若狂,从第一场放榜开始,就在他自己所经营的酒楼之中,大宴宾客,对于往来客商,概不收取费用,用以庆贺。
而风清安所取得的成绩,不出意外,又在这小小的县城中引发了轰动。
在三年前,也是有一位与其年龄相差无几,但是却无人注意到的少年,牢据案首之位,在随后的考试中接连夺魁,连中六元。
同为亲兄弟的二人,很难不让外人进行比较,风清安这才刚刚参加科举,就已经有人将他称作状元公,甚至有赌坊直接以此为噱头,引人下注。
县试结束后,多的是伤心落泪的失意之人,可是此刻县城客栈之中,中榜的学子都在庆贺,诗酒趁年华,放浪形骸,且吟且唱,好不肆意。
而回到自家父亲经营酒楼中的风清安,自然是人群焦点,多的是前来道喜祝贺,欲要与其结交之人。
风清安一开始面带微笑,但应付了一日,便觉得厌烦,第二日清晨,便离开了酒楼,在永宁县中独身走动。
“终于清静了!”
众星捧月固然让人觉得不错,可若长久如此,终归觉得不适,此刻的安宁,却让风清安更感舒适。
不知不觉中,风清安走到县中一处河道旁,停住脚步,在河对岸,有浣纱淘米的大姑娘小媳妇,虽说容颜皆乃凡俗,可是这凡俗女子嬉笑打闹声,却有令人心愉的红尘鲜活之气,能让人感受到这人间的美好。
“看,对岸的俊俏小公子在偷瞧我们呢!”
“哪能说是在偷瞧啊,人家这不是在明目张胆的看吗?”
大晋的风气谈不上多么开放,男女之间依旧有种种限制,大家闺秀,小家碧玉,可客寻常百姓家没这么多讲究。如今岸边如此之多的姑娘媳妇,也不怕人谈闲话
当即就有一群小媳妇对着风清安指指点点,还有胆子大的,直接冲着风清安喊起来了,
“小郎君,你在看什么呢?莫不是瞧中了我们中的哪位妹妹?”
“小公子,可不能乱瞧啊,那些都已经成婚了,不如看看我这小姑子,二八未婚,五官端正,洗衣做饭,那可都是好手嘞!”
甚至还有妇人当场向风清安说媒,推荐起自己的小姑子,而一旁的少女却是羞红了脸,与自己的嫂子打闹,而一旁的妇人少女们更是大笑。
“刘姐儿,人家一看就知道是参加科举的读书人,你这小姑可高攀不上。”
“怎么会,你看这小公子那么年轻,怕是随大人一同来的吧!”
“喂,小郎君,你可是前些时日来参加县试的学子?可有中榜?”
有女子隔着一条河冲着风清安问道。
“侥幸上榜,添为案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