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对于寻常人家而言,即便是养出了一位读书人,每一次参加科举时,路上的食宿花销也可以让一家人伤筋动骨。
随后发生的事情自然不必多言,一鸣自此始,屹立青云端。
地里刨食的庄稼汉养出了一位真正的人中龙凤,尚未及冠的年龄,便已经是位及人臣,先前嘲笑的人,现在便是想要巴结,就连门路都寻不到。
如今,参加科举前默默无闻的六元及第状元郎的胞弟,在比他大哥更小的年纪时,扬言要参加科举,已经没有人敢嘲笑嬉弄了,更没有人说什么浪费钱粮这种话了。
反正,今日在家的风清安看到前来他家的人,俱是真诚的笑颜与衷心的祝福。
“明年这时候,我们又能见到赐封状元郎的圣旨了!”
“我看咱们村明天的庙前,马上又能多出一块旗杆石了!”
“那可不,清安郎到了明年就是名副其实的状元郎了,一门两状元,这可是真正的光宗耀祖,光耀门楣啊!”
已经沉寂了许久的风家宅院在今日再次变得热热闹闹,其喧嚣嘈杂程度,比当年朝廷派人前来宣读圣旨时,都有过之而无不及,好似风清安都已经考上了状元一样。
今日来到风家庭院的所有人,似乎都认定了状元郎已经是风清安的囊中之物,非他莫属,好像他就能够再现当年他哥堪称惊艳大晋的科举成就。
“安哥儿,你明年就是状元郎了吗?”
也有被风清安带着上树掏鸟蛋,下水捉鱼虾的玩伴跑过来偷偷询问。
参加科举,对于他们这些农户或是猎户的乡野孩童而言,是只有在梦里面才会出现的场景,至于考状元,这是做梦都不会去想的事情。
“状元哪是那么好考的,别听他们瞎说,我这次考个童生就满足了,了不起再中个秀才!”
风清安根本就没有迷失在那些乡人四邻的吹捧之中,他可不会被这种程度的迷魂汤给灌醉,这才哪到哪?
虽说因为修行魂力,他耳聪目明,也拥有了过目不忘之能,但他志不在科举,参加科举也无非是给自己这多年所学,哪怕只是分心所学,一个交代而已。
他最主要的目的还是借着科举的由头,在大晋各处走一走,看一看,读书人的身份就是不错的借口与掩饰。
“那也很了不起啊!”
前来询问的半大少年郎,眼中也满是憧憬与羡慕,秀才在他的眼中就已经是高不可攀的贵人了,可是对于安哥来说,触手可及。
“没什么好了不起的,你认真多读几年书,也能考上秀才。”
“我也可以?”
“当然可以,你要是哪天当上了宰相,当上将军,我都不奇怪!”
风清安大笑道。
“我也可以当将军?我爹就是山里的猎户!”
半大少年的眼中露出了迟疑,还有些许羞涩,但即便如此,也掩藏不住最深处的那一抹憧憬,哪个少年不想当将军?
“猎户怎么了?我爹几年前还只是地里刨食的泥腿子呢,你看我大哥,现在已经是封疆大吏了!”
风清安拍了拍发小的肩膀。
“记好了,将相本无种,男儿当自强!”
“将相本无……”
乡野少年的眼中是有光芒在闪耀。
“臭小子,说谁泥腿子呢?”
突然,一巴掌毫不客气地落在了风清安的后脑勺上,早就已经有所预感,但是没有躲开的风清安扭头看着眼前满身绫罗绸缎的男人,顿时笑道,
“爹,你怎么回来了?”
“你小子都要参加科举了,我这当爹的还能不闻不问?当然得回来陪你啊!”
已经没有了当年庄稼汉老实憨厚的风守礼理所当然道。
“你还知道你儿子要参加科举啊,往哪儿打呢,下手没轻没重的!”
殷氏不满地推搡了一下丈夫,随后一脸心疼地揉着风清安的后脑勺。
他们夫妻俩就是在收到消息之后,便扔下了手中的一切,风尘仆仆地赶了回来,没有什么比这更重要的了。
“这小子说我是泥腿子!”
“他说错了吗?你当年可不就是在地里刨食的泥腿子!”
“错倒是没错,可哪有儿子这么说老子的!”
风守礼嘟囔着,最后还是去招呼前来祝贺的客人。
寻常人家的子弟参加科举前,一般会摆践行宴,大多都是邀请较为亲近的亲朋好友,但是风清安可就太特殊了,谁让他的大哥如今走的位置那么高,当年的表现更是惊艳天下。
因此,本该是一场再寻常不过的践行宴,在消息传出之后,硬是在村里排开了流水席,用来招待那些前来祝贺的客人。
待到晚上,白天的喧闹好不容易沉寂下去,被人吹捧了一天的风清安正准备休息一会时,突然察觉到了什么,起身离开房间,来到院中,看向院门。
他都没有触及院门,沉重的实木大门便被悄无声息的打开了,那是魂力的作用,不过却是极为简单粗暴的运用,只因为单纯的质达到了,所以可以干涉实物。
大门洞开,风清安顿时就看到了夜半来客,却是一条体态轻灵而又带着优雅之意的白狼,而她的口中还咬着一柄莹白玉润的长剑。
白狼自然是再熟悉不过了,不就是黑山的姘头,白狼主的闺女。
“黑山暂时还没回来,你得过段时间才能再见到它!”
风清安看着白狼,笑着道。
“风公子,我奉山神之令而来,代山神向您送来离别赠礼!”
白狼口中衔剑,走入院中,清脆而富有活力的女音响起,让风清安都忍不住嘀咕一声“便宜黑山这厮了”。
不过心里赞编排黑山,但他手中动作却是不慢,接过白狼送来的剑,入手温润如玉,雪白细腻的质地让风清安若有所觉,
“这是什么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