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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许都风云 第八十三章·皇后心思

入夜,时,有倾盆骤雨倾斜,皇宫之中一片雾蒙蒙的景象。 自从“衣带诏”之后,内宫之内,除了一个老奴冷零外,旁的宫女或内侍尽皆为曹操剔除,取而代之的是忠于曹操的虎卫,表面名为保护天子御驾,实则为彻底掌控刘协的一举一动,最起码在衣带诏幕后主使查处之前,皇宫之中定然会按照曹操的命令继续维持现状。 “梓潼!”刘协自榻上猛地惊起,额前豆大的汗珠滚落,瞳孔微缩,大口喘着粗气。 “陛下,你怎么了?”伏寿一脸厌恶的怒视刘协,待他转身望向自己时,又变脸一般,面上呈现出一幅关切之色,亲昵的揽着刘协,温言道。 刘协这位当今天子,似受到惊吓的稚童一样,将头贴紧伏寿胸口,双手似铁钳紧紧拦住伏寿腰肢。也不言语,面上呈惊怖之色,伏寿强忍内心中的不适,还是伸手拍着刘协的背部。 “我做了一个梦。”刘协强咽一口唾沫道。 伏寿眼珠乱了转随即问道:“陛下梦到什么了?如此惊慌?” 在其追问之下,刘协陷入深思,意识好似又回到了那个梦里,他梦到自己置身于内苑之中,有一男一女的调笑声指引自己,在漫天纱幔之中游走至寝宫之中,刘协惊恐地回忆着在梦中,曹昂公然卧于龙床,上身赤裸,面含淫笑,而自己的皇后伏寿,袒胸露乳的娇媚样子,一幅任曹昂采撷的姿态,随后就是不堪入目的情节…… 梦中的自己呼吸急促,就见到曹昂,毫无顾忌的搂着伏寿一步一步走向自己,曹昂扶着伏寿的小腹,邪淫道:“陛下,恭喜啊,她怀孕了,孩子是我的,你要当爹了!”说罢便哈哈大笑起来。而伏寿却是丝毫不理会气的浑身发抖的刘协,公然欲同曹昂在自己面前行不轨之事。 “奸夫淫妇!”刘协大怒,不知何时自己手中紧握着一把长剑,刘协二话不说就将面前这对“奸夫淫妇”捅了了个对穿。 可待刘协细看之下,哪里还有曹昂与伏寿的影子,自己捅的竟然是死去的董贵人! “陛下你好狠的心啊。”董贵人面无表情幽幽的说道,那声音好似来自极地九幽,令刘协不寒而栗。 “不……不是我,梓潼。”刘协肝胆俱裂的摇头解释。 可董贵人哪里会听刘协分说,一双利爪紧紧扼住刘协的脖颈,刘协涨紫着脸,顿感呼吸困难,自己被董贵人提了起来,双脚离地四处乱蹬。 董贵人七窍有鲜血缓缓流出,“我在下面好冷啊,陛下你来陪我吧。”刘协只是摇头。在其意识弥留之际,一声大喝出声,再看之下原来是一场噩梦,可是梦中的场景他如何能说得出口,难不成还能告诉伏寿,“我梦到曹昂那贼子穿着我的衣服,睡着我的女人,在我面前公然给我带绿帽子?”这让刘协怎么能开口? 强自压住心中的不适,勉强笑道:“梓潼无须担心,朕无碍。” 伏寿本就不想关心他,听刘协这么说,她还感觉求之不得呢,点点头笑着道:“既然无事,那就继续安歇吧,陛下。” “嗯,就依梓潼的。”刘协并未察觉伏寿的态度哪里不对,他只当是对曹昂的恐惧以及死去董贵人的愧疚,才会做这等恐怖的梦来。 “梓潼?” “嗯?” 伏寿只觉得一只罪恶的手渐渐伸向自己的禁忌之地,伏寿轻轻一扭身,躲过刘协的咸猪手,侧躺着背对刘协道:“陛下,夜深了,方才您还做了噩梦,该就寝好好歇息了。” 见到伏寿的拒绝,刘协讪讪的将手放了回去,道:“梓潼说得极是,该就寝了。” 听到刘协的轻声叹息,于黑夜中的伏寿无声冷笑,心中道:“到了而今你若还想碰我可就比登天还难了,我伏寿的男人岂能是你这傀儡?” 她开始呼吸急促,因为他又想起了那个令她魂牵梦萦的男人,在涉猎时挺身相助在老罴的手里将自己救了出来,想起了在楼台水榭他那如同野兽一般的冲撞。伏寿按住自己的胸口,“狠心的郎君啊,我们何时才能不只是在梦里相见呢?”伏寿幽怨的想到。 不多时,身边传来细细的鼾声,伏寿转过身来,轻声开口“陛下,陛下。”确认刘协真的睡去之后,伏寿轻舒一口气,道:“陛下你一定不知道,你们处心积虑的设计,最后会败在我的手里吧?” 趁着刘协熟睡,伏寿以一幅胜利者的姿态侃侃而谈。向他炫耀着自己的所作所为。 她在告诉刘协,衣带诏是被自己如何悄无声息的泄露出去,她自己又是如何安然无恙的,只是熟睡的刘协又怎会知晓她那恶毒的计谋?蛇蝎心肠? 随着耳边传来刘协愈发沉重的酣睡声,伏寿罩着衣袍起身,悄无声息的下了榻,极为森冷的暼了刘协一眼,紧了紧身上的衣袍,自后门出了内宫。 “吱呀”一声,门开,伏寿只身踏入长亭之内,借着昏暗的烛光四下望去,忽然双眸明亮异常,像是找到了光明的彼岸。 于是,她嘴角含笑,快步的往“彼岸”走去,在一身着赤金战甲的高大男子身后,双眸如水,嘴角噙着柔和的笑。 “若非是你在宫中当值,我还真怕找不到你。”听着这幽怨的声音,高大男子先是一僵,而后回过头来,赫然就是伏寿朝思暮想的曹昂曹子脩。 “皇后深夜不安寝,却跑出来作甚?需知天气转冷莫要着凉才是。”曹昂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一番客套的言论,在伏寿心里会变成自己宠溺关心她的话语。 心中甜蜜,嘴上嗔怪道:“你这冤家,在你面前我可不是劳什子皇后。忘记我的乳名了嘛!”说着驱步上前,与曹昂近在咫尺。 曹昂双眉一挑,怎么也不会想到这小蹄子如此胆大,公然敢在皇宫内院与自己调情,这要是被刘协看见那还了得? “你可是怕他发现?”伏寿好似洞悉了曹昂心中的担忧,开口问道,也不理会曹昂是否回答,自顾自的开口道:“我岂会如此不智,令他知晓察觉?” “皇后。” “叫我月儿。” 曹昂面色一僵,有些艰难的开口道:“月儿。” 伏寿听得受用,臻首道:“月儿在呢,郎君如何言说?直言便是。” “衣带诏,可是你穿出来让郭奉孝知晓的。” 听到曹昂所问,伏寿抚了抚额前几缕散乱的发丝,“嗯。”了一声。 她心中有些失望,只因曹昂开口所问的不是关心自己,而是旁事。 “你怎可行此事呢,若是被帝党知晓,对你是极为不利的。”尚在失望之中却听到了曹昂那久违的关心,伏寿顿时感觉欣喜不已。 “听到你关心我,我欢喜的紧。”伏寿目光灼灼的望着曹昂说道。 曹昂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这伏寿是个恋爱脑,为了自己这个“奸夫”竟然主动的,将刘协的核心机密尽数都泄露出去了,这还不算,她还在等着自己夸奖与她,真的是…… “郎君是有何话要说嘛?”望着曹昂怪异的神色,伏寿关切的问道。 “汝因何要行此事?”你为什么这么做? “因为你。”听到伏寿言之凿凿,曹昂险些一口老血喷出,你这话从何说起,就跟是我唆使你这般行事一样。 看着面色错愕的曹昂,伏寿白了他一眼,“他们的计划处心积虑,针对的不就是你们父子。若是针对旁人我才懒得关心呢。”这在伏寿看来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可是曹昂尚有不解之处,“他是天子,你是皇后……”哪知伏寿凤目一瞪,拂袖道:“郎君不要说此称谓,你以为我和他情比金坚?”雨势渐弱,但伏寿此刻的心情就如同满地的泥泞一般,五味杂陈。 人人皆言,作为汉朝的皇后,有多么的尊贵殊荣,可试问,又有谁能够体会伏寿的心思,自己的枕边人,自己的夫君,这一对天潢贵胄的夫妻。 他们不是汉光武与阴丽华,刘协时常将自己比作蓄势待发,卧薪尝胆的宣帝刘询,司空曹孟德,倒也符合权臣霍光的一些特点,可是自己却不是刘协心中的南园遗爱,故剑情深。 伏寿很清楚,自己之所以能够成为皇后,是因为刘协希望借助自己父亲在清流中的力量,能够同曹操相峙,仅此而已。 自己与他夫妻一场,到而今有什么感情所言,自从董贵人怀有身孕以后,伏寿的待遇就好像是被打入冷宫一般。若无先前曹昂的英雄救美,伏寿的芳心被他俘获,若无楼台水榭那一夜令伏寿难忘的无边春色,说不得她会逆来顺受从此就这么过着。 可是人生没有如果,她不甘心刘协那个傀儡如此苛责于她,她无法忍受董贵人整日在她面前耀武扬威,伏寿心中有了寄托以后,就变得愈发无惧。 说服父亲,出卖董承,以换取伏家的安然无恙,董承等一干帝党核心成员在衣带诏事发之后,死的七七八八了,伏完依旧是帝党的核心。刘协的倚仗,而自己没有了董贵人的示威,心情愈发舒畅了。 曹昂望着面前诉说的女子,只见她时而悲戚,时而狰狞,时而快意,时而伤感。 轻叹一声,这是一个为时代、所谓大义而裹挟的可怜女子。她既不想死在曹操的刀下,亦不敢活在刘协的冷落之中,所以才有了看似鲁莽冲动实则心细如发的举措。 若是说起来,还真的是因我曹子脩而起,曹昂驱步上前,摊开双手搂住伏寿,后者深深的将头依偎在曹昂怀里。 “我给不了你什么承诺。”曹昂沉声开口道。 “嗯,对我来说这边够了。”伏寿笑着道,只是那笑容里掺杂了太多的苦涩。 某些层面曹昂与她有何两样,他们这些大族子弟又有哪个能够决定自己的婚配?名分与否伏寿已不在乎,只要曹昂心中念着她,她便心满意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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