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苏辰安早已是闻名天下的炼器师,长玉邀请他为秦汐雪铸造一把本命武器,却遭到无情拒绝,让两人颜面扫地。 秦汐雪和长玉也因此对他埋怨在心。 而苏辰安不知是何原因,对于男女主一直保持敌对关系,他当时名列天下第一锻造行——锻宝楼楼主特邀的贵客,不仅拒绝了请求,还公然将秦汐雪二人列为锻宝楼的黑名单,概不出手任何灵器法器。 从此之后,两方算是彻底撕破脸,成了敌对方。 苏辰安也成为了原著中一个有名的恶毒反派。 反派的结局自然好不到哪去,而苏辰安更可以用一个“惨”字形容。 他死于此生最大杰作[玄灵剑]出世的前一刻。 ——苏辰安被长玉一剑打入炼器炉,以自身血与肉为祭,诞生了灵渊大陆万年来第一把神器[玄灵剑]。 回忆到此,便停了。 初桑目光落在风流温柔的五师兄身上,心中颇为感慨可惜。 她看原著时以一个局外人的视角,不甚清楚内幕,只单纯以为全员降智反派故意找男女主的茬,再由男女主打脸虐渣的无脑剧情罢了。 如今再一细想,自己的同门师弟师妹都死在秦汐雪一众人手中,苏辰安恐怕也想报仇吧…… 表面对宗门不甚亲近,但实际上,他也很注重这份情谊。 苏辰安拿出图纸,扫视一圈,“这是谁画的?” 澹台明举手抢答,与有荣焉,“是小师妹画的!” “这是你画的?”苏辰安惊讶。 初桑回过神来,点头。 “你年纪小小的,应该也不是器修吧,从哪知道这些门门道道的?”苏辰安稀奇,“这[枪]的形状,着实怪哉,我炼器十几年都从未见过这般奇怪的武器,还有这上面的器纹,你又是从何而知?” 苏辰安倒不认为师弟师妹会在这件事上开玩笑,但他依旧有些难以置信,“我在炼器一道也算小有成就,不敢说阅览过上万本器修典籍,但几千本至少还有。” “器纹,我也并非没有见过,在万年前流传的上古器术典籍中,确实记载了在武器上添加器纹。” “但万年过去,那些上古典籍大多早已失传,只剩下了零星几片残卷,纹路走势更是早已残缺不全……即便后世的炼器师想复原器纹,也难如登天。”他轻叹。 “而我看你图纸上所画的这几道纹路,虽然大多是简单的初中级符文,画起来不算复杂,但却意外流畅自然。” 苏辰安目光落在她脸上,带着几分探寻,“上古符文之书遗失的缘故,即便是我,也不能够准确推断出每道符文之间的联系与位置,你又是从哪儿知道的?” 澹台明开口解释,“小师妹可是符修!” 虽然他一个剑修不懂里面的门道,不过都是符文,小师妹得心应手也很正常吧! “……符文之道确实有异曲同工之妙,在很多时候都是相通的。”苏辰安凝神看了初桑片刻,收回目光,并没有继续追问下去了。 “这法器可做,不过需要一点时间。”他收好图纸。 初桑扬起小脸,眸子亮晶晶的,“五师兄,我想和你一起学习炼器!” “想当炼器师,为何?”苏辰安挑眉,狭长的眸中含着几分笑意。 初桑眼巴巴看着他,理直气壮,“我穷。” “……” 虽然有点不靠谱,但确实是个无懈可击的好理由。 接下来的几天,初桑便跟着苏辰安学习炼器。 火灵根最大的好处就是好选职业,也能随时随地跳槽。 除了剑修,还可以开展副业做炼丹师、炼器师之类的。 “你看,这是百年份的玄铁,这是五百年份的玄铁,这是千年份的玄铁。”苏辰安分别拿出三块看似一模一样的铁块给她看,“年份越高的玄铁颜色会更黑更邃,入手润凉如冰,屈指弹击会有极其清脆的铮然回响之声,至于如何区分,除了炼器师平日的经验外,也需用神识去探测铁石品质,更加准确……” “不同武器有不同特性,锻造所需的原铁也不尽相同。” “市面上寻常使用的原铁有大约二百多种,除了最常用的玄铁之外,还有这种断岳铁,比寻常的玄铁更加坚硬厚重,适合制作重剑和锤器。” “这块原铁名为森罗丝铁,铁质轻盈柔软,则适合制作一些女子常用的软剑和长鞭。”他继续道,“森罗丝铁昂贵且极其脆弱,对于炼器师的锻造要求极高,稍有不慎,原铁便会如柔软蚕丝般损坏,不适合初学者练习。” 苏辰安虽然是典型的天赋型选手,但讲解起来也很是条理清晰,且耐心认真。 他递给了她几十本器书,“除了最基础的这些原铁品种需要记牢外,像圣火幻皮、离火玉这种常用的附灵材料也须记准,这几本书你拿回去看看,等看完之后,我再教你炼器。” 初桑接过书,认真消化自己这段时间学到的知识。 符道和器道是完全不同的二道。 她虽然能够画出武器图纸,但是真正实操起来,才发现里面的门道多的很。 她将之前得到的两点全都加在了悟性上。 【悟性:13】 “小师妹,书看的如何了?”苏辰安见她几天都没出门,过来一看,果不其然又在埋头看书,心中甚是欣慰。 “背完了。” 初桑放下书,甜甜一笑,“不然五师兄你来考考我?” “这才过去五天,这么快就背完一本书了?”苏辰安拿起书。 初桑摇头,“我把三十四本书全都背完了。” 苏辰安手抖了一下,以为自己听错了,难以置信又问了一遍,“你说什么?” “这三十四本书,我已经全部背完了,随便考。” 这话可谓极其嚣张。 苏辰安刚开始还以为她在故意扯皮,没放在心上,随口问了几个问题后,发现初桑对答如流。 苏辰安顿觉此事不简单。 他将三十四本书,一页不差全提问了一遍,丝毫没有难倒她,可谓脱口而出。 苏辰安都忍不住卧槽了一声,“……小师妹你之前背过这些书?” 仅仅五天,便背完三十多本器书,连当年的他都干不成这么变态的事?! “没有,我只看过宗门藏书阁一些有关器修的书。” 离了个大谱。 苏辰安真想把自己小师妹这脑瓜子掰开看看里面装的什么! 他忙止住自己的可怕想法,这是三师兄那个变态才能干出的事。 他沉默了会儿,“小师妹,我教你炼器如何?” “啊,这么快的吗?师兄你不再教我点别的吗?”初桑眨了眨眼。 “我没什么好教你的,直接实战吧。” 苏辰安把她拎去了器坊。 ——区分材料,挑选材料,器火提纯:,去除杂质,再融合,再二次精炼,最后将几十种材料凝聚而成的原铁进行加工锻造,武器成型。 这原本是正常炼器的步骤,到武器成型这一步就已经结束了。 但初桑还差最后一步。 也是最关键一步——刻纹。 初桑尝试炼制了一个匕首形状的小法器,破风刃。 想真正达到破风的效果,还需在剑刃上刻画一个破风纹。 虽然她可以在纸上轻松画出符纹,但这在武器上雕刻是完全不同的体验。 后者的难度提升数十倍,甚至是数百倍。 “刻画器纹及其耗费神识,失败率极高,可以先在一些小器物上练习,画之前先用沥青打好草稿。” 初桑很听劝,先用沥青在刀刃上打了个草稿,再慢慢刻画。 她平常画这么一个简单符文,短短几笔轻松搞定。 但一个器符刻画下来,她却用了整整一晚上。 等刻完的那一刻,她顿觉全身灵气似在一瞬间被抽走,躺倒在地,呼呼喘着粗气,满头大汗,手抖的都差点握不住刀柄。 怪不得炼器师挣钱。 这玩意儿真不是想当就能当的! “不错嘛,居然一次就成功了,虽然是个小物件,但也很厉害了。” 苏辰安第一次炼器,差不多十二岁左右,炼制了一把袖刀,还是在不刻纹的情况下,炼毁十把刀才成功了一次。 小师妹本来就是符修,手比较稳,神识也比普通修士更加强大……苏辰安虽有些意外,但对比小师妹之前过目不忘的恐怖天赋之外,算是很淡定接受了。 “五师兄,不如我们打个赌吧,若是我能背完一万本器书,你就答应我一个条件!” “你想要什么?”苏辰安直接略过打赌环节,询问。 初桑心想五师兄真上道,小脸笑容更甜美了些,“若我能背完一万本器书,等到金丹期后,五师兄你能不能帮我炼制一把本命武器!” “好啊。”苏辰安不假思索答应。 “师兄,都还没有说时间期限呢,没说一年,十年还是一百年,要是一百年,一万本书肯定得背完啊!” “背不完也给你炼。” 苏辰安伸手把她头上的一根呆毛顺趴下。 …… 苏辰安又用一个月帮初桑成功炼制出一把手枪。 算是他正式送给小师妹的入门礼物了,虽然晚了点,不过礼重情义重。 初桑来到后山,刚要试试手枪的威力。 一个纸鹤摇摇欲坠从远处飞来。 “这是什么?” 慕迟淮打开一看,脸色微变,“是四师姐传来的求救信!” “四师姐前段日子不是回家探亲了吗?怎么会突然传来求救信?”澹台明不明所以。 慕迟淮将信封展开给几人看,“这封求救信是司寇家主传来的,说是四师姐前几日遭到贼人绑架,至今下落不明。” “那绑匪,似乎是当地的门派修士,所以司寇家主才向宗门传来求救信,希望我们前去寻找四师姐。” “四师妹又被绑了啊。” 苏辰安倒是挺淡定,毕竟绑架这事,没人比他更熟悉了。 宗门唯二的绑架专业户,当仁不让是苏辰安和司寇秋。 前者是新一代声名鹊起的炼器师,腰缠万贯,苏辰安平日又极为招摇过市,不被贼人惦记才怪。 而后者听名字,就可以想出缘由。 司寇家乃是凡俗界当仁不让的首富,家大业大,其积累的家底丝毫不弱于八大仙门和修真世家。 而司寇家主早年丧妻,膝下只有一个疼爱无比的掌上明珠,司寇秋。 因害怕爱女遭到贼人惦记,即便司寇秋资质奇差,只不过是一个四灵根,还是四条灵根都属于下品的那种,这位司寇家主也想方设法要将爱女送入仙门。 可惜八大仙门并不会收留这种资质过差的弟子,后来又经历了一些转机,司寇秋拜入灵清宗。 …… …… 云城郊外,崎岖山路中,一辆马车颠簸走着。 少女坐在马车里,她身穿着一袭浅蓝色碎花裙,柳眉杏眼,桃粉玉面,长得倒是一派天真可爱娇俏的模样, 一出口,却骂骂咧咧,极尽骄纵蛮横,“你们几个赶着去投胎啊?能不能慢点走,把本小姐隔夜饭都吐出来了,信不信我吐你一脸!” “妈的,这小娘们儿怎么这么能说?都骂了一路了,不累吗!”马车前面的几个绑匪忍不住暗骂。 一绣鞋“啪!”扔出去。 绑匪脸都歪了一瞬,多了个大红鞋印。 “闭嘴,你算什么东西,居然也敢在背地里骂本小姐!” 司寇秋一把掀起帘子,趾高气昂,“我可是人质,态度恭敬点!” “好好伺候本小姐,若是我有个一长半短,你们也别想要钱了!”她仰了仰下巴,冷哼,“你们几个听话点,懂不懂?” “是是是,小的们遵命!” 绑匪们唯唯诺诺。 下一秒反应过来不对劲啊,她他妈也知道自己是个人质啊?怎么还能这么狂?? 为首的绑匪头目也是头疼极了,他干这行都二十年了,还是头一次遇到这种货色。 他挥挥手,对底下人不耐烦道,“算了,先伺候好她,等把钱拿到手了……” “呵。”大汉冷冷一笑,眼中闪过一丝邪佞。 正当此时,马车停住,前方有人拦路。 最前方的绑匪冷喝,“来者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