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俩真是一对冤家,什么时候能不吵架?”韩济无奈笑道,“对了,这次是给你们带来一个好消息。宋辽在澶州议和了,此后两国以兄弟想称,互通有无。我爹说,虽然这次大宋没有占到绝对优势,但目前止战对两国都有利,而且从长远来看,两国交好对大宋也是极好的,我们有了更多的时间喘口气,整治内部,为百姓谋福。”
“没有了战争,百姓才能安稳度日。”梁宜然道。
“那你岂不是要回京了?”苏正杨对韩济道。
“我倒是想早点走,天天被你烦的不行。可是父亲向官家请求常驻竣州,为大宋守边呢。”韩济说。
“天意如此,你休想逃出本公子的魔爪!”苏正杨大笑道,“我跟宜然成亲的时候,可得好好灌你几杯!”
“谁说要与你成亲了?”梁宜然道,“曼蕊找到了吗?我可说过了,她不回来,我就不嫁!”
“找到了找到了!她在外面都飘了一年了,再不回来,他哥可要打光棍了!”苏正杨道。
“你们终成眷属,真是羡煞旁人。”韩济道,“但能不能不要在我这个老光棍面前打情骂俏,欺负人啊?”
苏正杨讥笑道,“这还不好办?我们谷中有的是貌美如花的妙龄姑娘,韩公子中意谁,我可以帮你撮合啊!”
“苏公子,不要乱点鸳鸯行不行?”一声娇俏的声音传来,随后便飞进来一个欢快的身影,是于燕飞。她听说韩济在竣州之后,便马不停蹄地赶来了,梁宜然留她在家里住着,她一来谷中便如鸟归林一般,每天自在逍遥,不是与梁宜林一起疯跑玩闹,就是去给各家各户帮倒忙,说帮着岳伯伯锄草,结果砍倒的庄稼比草还多,说要帮助胡老爹牧羊,晚上回来却少了两只。虽然如此,但是谷里的人还是很喜欢这个活泼好动的姑娘,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也会喊她过去,自从她来了,谷里热闹了不少。
“表妹,你来竣州也两个月了吧,该回去了,不然姨丈跟姨母要着急。”韩济对于燕飞说道。
“才不呢,我喜欢这里。”于燕飞道。
“边地辛苦,你……”
“你少啰嗦了,我姨丈没有赶我走,梁伯父、梁伯母没有赶我走,宜然姐姐也没有赶我走,你下什么逐客令?我就要待在这。”
“行行行,你爱待着就待着吧!看你能待多久。”
梁宜然与苏正杨看着眼前这二人你一言我一语地斗嘴,互相看一眼,不约而同地笑了。
一月之后,苏正杨身披红绸,骑马而来,一顶花轿停在梁家门前,但是想将梁宜然带走可并非易事,梁宜林与苏曼蕊还有韩济和于燕飞拦着他,让他作诗,好生为难了他一番才将新娘子接走。
本来两家离得不远,苏正杨却非要让仪仗队绕着谷中走了两圈,说是要让全谷的人都知道他娶媳妇了,其实整个谷就那么大点地,大家也都认识,谁能不知道他娶媳妇?
韩云天也来贺两家新婚之喜,不可避免地见到了梁母,这是他来竣州以来,第一次见到她,本以为再见到她会心慌意乱,没想到心里却是出奇的平静,再无波澜。有些心绪,只会出现在年少轻狂时。他一直念念不忘的,也不过是那一段天真年少的时光而已。
“恭喜梁兄,梁娘子!”他如常拱手,真诚地祝福。
“多谢韩将军!”梁母微笑着回礼,“里面请!”
梁母与梁父相视一笑,此后三人之间,当是可以如常相处了。
遗憾的是钰心当年执意代替她嫁去上京,让她一直牵挂,直到前些日子苏曼蕊带来了钰心绣的荷包,才让她稍微宽心一些。荷包上“平安”二字的绣法,是当年她们俩自己琢磨的,她看到荷包的第一眼便认出来了。听苏曼蕊说钰心现在有丈夫疼爱,儿子尽孝,她也放心了许多。当年终究是太年轻,自己与丈夫一走了之,实在是过于草率,好在此后宋辽和睦,说不定有生之年还可以再见到钰心,能让她有机会亲口表达心里的愧疚。
耶律文述收拾好行囊,牵马走出府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