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也没有想到,母亲会是辽人。她一直关爱我,保护我,不让我受一点伤害,可她怎么会是辽人的暗探呢?”她轻轻抽噎道。
梁宜然知道她心里的落差,于是轻轻抱住她,让她痛哭一场,苏曼蕊说:“我都不知道我们做错了什么,这段时间怎么发生了这么多让人预想不到的事。”
梁宜然轻轻说:“不管发生什么,我,还有你大哥,都会保护你。”
苏曼蕊忽然情绪低落下来,说道:“我自己都不是纯正的宋人,之前却口口声声为了大宋,我真是无地自容。”
“不许这么说!”梁宜然道,“你生在大宋,长在大宋,你就是大宋的子民。”
苏曼蕊泣不成声。
过了一个时辰,高匀带着衙门的官差来了,还带来一个消息:昨夜妙裳在牢里自尽了,她临死前供出了苏娘子。
官差们果然在苏娘子榻下一块地砖底下发现了山绛、一封信,还有一瓶药水。经州衙查验,那封信上用契丹文字下达了一项命令,要求苏娘子设法瓦解宋军的战斗力。而那瓶药水,则是一种秘药,可让人神思陷入混乱,对下药之人言听计从。这也解释了苏正杨的疑问,为什么苏员外与原配娘子本恩爱无间,却忽然对锦瑟着迷,以及为什么有后面一些列反常举动。
眼下证据确凿,苏娘子即将被押往京城问罪,陈修远与高匀特意准许他们父女去见一见苏娘子,做个告别。
“我陪你去。”梁宜然说。苏曼蕊点点头。
去到竣州大牢的时候,苏员外已经等在门口了,他看上去一下子老了不少,看到苏曼蕊,才稍微恢复了一点神采。梁宜然想给他们一家人独处的时间,便留在外面等。
苏曼蕊趴在苏娘子怀里哭作一团。
“母亲,家里为什么会有山绛和密信?”苏曼蕊哭着说,“他们冤枉了你对不对?”
苏娘子苦笑一声,眼含热泪看着她。
“我去求知州大人,让他重新审理。”苏曼蕊说着就要往外走,苏娘子拉住她的手,说道:“不要做无谓挣扎了。妙裳她有心置我于死地,必然是提供了绝对的证据。”
“母亲……”苏曼蕊继续抽噎着,“可你为什么藏着那种药,是对父亲用的吗?”
“什么?”苏娘子惊讶道,“我明明已经……”忽而想明白了,叹着气笑了一声。
她望着苏员外,留下了眼泪,说道:“对不起,相公,当初我怕你纳我入门的心志不坚,才对你用了药,但那药是我从别人那里得来的,没有配方,我进门之后便再没对你用过。之前你知晓我的身份后让我收手,我也是真心被你所打动,与你隐姓埋名,远离京城。这些年,我也确实快要忘了以前的事,如今……是我辜负了你的一番苦心。”
苏员外悲愤道:“你这究竟是为了什么啊?为何要把这些年的平静毁于一旦?”
苏娘子道:“相公,我实在愧对你。可上面的人承诺这是最后一次了,事成之后便不再追究我这些年来失联的罪责……”
“母亲,你糊涂啊!”苏曼蕊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