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苏正杨和梁宜然大惊。
“韩公子被发配到茸州一个石矿劳作,茸地多山,那日天降大雨,山体发生坍塌,死了许多人,包括韩公子在内。”陈修远说。
“怎么会这样?韩公子身怀武艺,人也机敏,就算发生意外,怎么会无法脱身?”梁宜然不解。
“石矿上劳作的多为发配的钦犯,为防他们逃跑,往往手脚加镣,再者……看守石矿的差役乖张暴戾,对劳作的犯人动辄打骂,犯人一天下来,身心俱疲,一时发生天灾,恐难逃出生天。”陈修远道。
梁宜然悲伤地叹息一声,说道:“韩公子在那种地方,不知道受了多少苦,突遭此无妄之灾,都是因为那帮可恶的辽人。”
“没错。”陈修远说,“周克之事,表面上是周克与暄妃勾结意图弑君篡位,但是暄妃被射杀那晚,有人看到一个黑衣人前来搭救,那人的身形极像**。此事想必是他一手策划的,利用周克对朝廷的不满,窜动他谋反,若谋反成功,大宋内乱,辽人坐收渔利,谋反不成,也要败坏韩将军父子的名声。”
“暄妃也是辽人吗?”梁宜然问。
陈修远说:“极有可能,刘宅地库里的财宝,是暄妃派承公公定期去存的,但承公公只负责去放置财宝,其他事一概不知。据承公公交代,多年来不断有秦武这样的人为求庇护,不断献上钱财,暄妃照收不误。如此看来,这么多年暄妃一直在帮**揽财,想必也为**传递了不少消息。可这只是我们的猜测,没有证据,暄妃一死,更是无从查起。”
梁宜然道:“可怜韩将军与韩公子也被他们泼脏水。”
苏正杨忽然道:“云旗姑娘最后还是没有找到吗?”
陈修远说:“云旗可能压根就是一个圈套,**买通了丁大力,她趁机偷走韩公子的腰牌,让丁大力带人混进宫,为的就是诬陷韩公子。事成之后,她早就逃之夭夭了。”
“韩将军还好吗?”梁宜然问。
“韩将军得知韩公子出事,大病了一场,人也憔悴了不少。”陈修远说。
三人又是一阵叹惋。
“多谢陈大人告知此事,那我们先告辞了!陈大人早些休息。”梁宜然道。
“好!”陈修远道,“我送你们。”
出了营帐,陈修远开口道:“宜然,能先等一下吗?”
梁宜然看向苏正杨,苏正杨冲她轻轻点头,转身走开了。
“能陪我走走吗?”陈修远问道。梁宜然点头。
两人走在营帐外,踩着脚下软软的草地,远处原来篝火燃烧的噼啪声,银白的月光洒下来,凉凉地照在他们脸上。
“你受委屈了。”陈修远道。
“谷中的乡亲更加委屈,他们本与世无争,却无端被耶律雄牵扯进他布的局。”梁宜然道。
“我不止说这个。”陈修远站定,转身看向梁宜然说,“后来我想了很久,总归还是我对不住你,我认为我一直欠你一句当面的道歉。”
梁宜然也转过身朝向他,坦然一笑,说道:“不是你一人的错,我也反思了自身。我们有误会的时候,我不思解决之法,反而任由误会发展下去,我所介怀的事情也没有跟你明说,让你一直不明所以。总之,我们的结局是种种因由造成的,陈大人大可不必自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