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下。”苏曼蕊喊住仆从,对耶律文述道,“萧太后何等英明睿智,她既然派人来,必然已经查得清清楚楚。顽抗并不是上策,反而容易激动太后。我的家人还在耶律雄手里,我不能冒这个险,我跟他走。”
“等等!”耶律文述道,“我陪你一起。”
高匀被一阵吆喝声吵醒,帐中的奴隶们又被喊出去干活了。这两日奴隶们天不亮就被喊出去劳作,天黑才回来,所以连他们的脸都没有看清楚。可是对于高匀他们,耶律雄似乎是忘却了一般,自从把他们丢进奴隶营,就没再过问他们,只是依旧派兵把营帐围得死死的,不让他们出去,连在帐门口站一下都要立马被士兵赶回去。这更加验证了苏正杨的猜想,耶律雄此番不会轻举妄动,只是把他们丢在这里不让他们好过。连日来他们一直被困在昏暗无光的帐内,见不得日光,也一直等不到外面的消息,每日紧张又着急。
这天高匀看到吴怀让带人往这边走来,便出言嘲讽:“呦,这不是吴大人嘛,如今腆着脸认贼作父,不知道求来了什么官职啊?”
吴怀让闻言,走到营帐门口,说道:“高大人不必阴阳怪气,我只不过是在为自己的主人效忠。所谓兵不厌诈,你轻听轻信,乃至有此结局,能怪得了谁?休要无端拿吴某消遣。”
高匀道:“你别忘了,你是宋人,如今却投靠外敌,简直是毫无廉耻。”
吴怀让冷笑一声:“我当年也是十载寒窗,满心报国,可我得到了什么?科考舞弊,官场黑暗,我一腔热血却只能在你这个庸官手下做一个小小的师爷。可耶律将军许我重职,让我有用武之地,我做出对我最有利的选择,还轮不到你一个阶下囚来说三道四。”
“得了吧你!”高匀道,“走狗到底是走狗,把自己心志不定说得这么冠冕堂皇。你屡试不第是你自己才学浅薄,还有脸怪官府怪朝廷。你若才学如金科状元一般,还怕明珠蒙尘?拉不出屎怪茅坑,无耻至极!”
“我懒得与你多费唇舌。”吴怀让挥挥手让士兵端来吃食,道:“高大人若真高风亮节,就别吃大辽的食物,绝食以明志!”说罢让士兵把食物送进账内。
“你以为本官稀罕吃啊?”高匀道,“你看看这都是什么?这是给人吃的东西吗?到底是蛮夷,比不得我大宋的珍馐美味……”
“高大人若想吃好的,不如由我来引荐,投靠大辽。如今太后与主上也十分喜欢中原教法文化,求贤若渴,若高大人肯带着手下投诚,非但少不了山珍海味,还能得一个大好的前程。”吴怀让说道。
高匀啧啧两声,冲吴怀让说道:“快别提你们太后了。谁不知她行为不端?前些年丈夫刚死,就瞄上了大臣,可大臣早有妻室,为了独占他,竟毒杀了人家的夫人!如此蛇蝎心肠、蛮夷手段,能做出什么好政绩来?我可是饱读圣贤之书,断断看不得那般无视礼法道德之人。”
“凭几句道听途说的谣言就对太后指手画脚,我看高大人的眼界格局也就这样了,刚才吴某真是多费口舌,像你这样鼠目寸光的人,就算上赶着来求,我们也不会要。”吴怀让又指着士兵送进来的食物,冷冷道:“高大人真有能耐就别吃,饿着吧!”
“不吃就不吃!”高匀道,“反正也饿不了几天,别以为我不知道,大宋马上就要派人来接我们了。”
“高大人就这么笃定,宋廷会派人来接你?”吴怀让反问道。
“这还有假,我可是……”
“朝廷命官,是吧?高大人,你一个朝廷命官,落到这步田地,居然还有脸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