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雄没有理他,只高声喊道:“来人!”
府门外又冲进一批人,这批人与方才的人不同,他们是装备精良的兵士,一眼看去便知久经沙场,他们手持寒光凛凛的弯刀,高声答道:“在!”其浩大声势让高匀心头一颤,顿觉不妙,他深知自己被卷进了一场阴谋里,但是此刻想逃明显已来不及了,自己手下的几个兵勇,明显是对抗不过眼前这些作战有素的人。
耶律雄说道:“以本将名义奏本主上,两国百姓发生一点小纷争,竣州知州偏袒宋人,竟在边境残杀我大辽民众,实为挑衅。本将不忍此辱,故而暂将知州等人扣押,静待宋廷给一个说法!”
高匀闻言惊道:“本官何曾杀……杀……”
耶律雄冷笑道:“高大人何故抵赖?”他指了指躺在地上的丁大力等人,说道,“他们身上有我契丹人的刺青,自然是我族人。还有,你且看看,他们身上的伤口,可为你衙门的官刀所致?”高匀定神一看,才发现丁大力等人身上皆为刀伤,而杀人者手中所持的,与自己手下兵勇的用刀竟一模一样。想是他们事先仿造好的,看来他们的计划筹谋已久,只恨自己太过疏忽,竟进了辽人的圈套。
正在后悔之际,他感到自己被狠狠推着,连同自己手下的兵勇,被押出了苏家。
“将军,这些宋人怎么办?”有人请示耶律雄。
“一个不留!”耶律雄的目光中透着寒气,冷冷道,“你们想,知州残杀我族人时,失手杀死几个宋人,其余宋人不依不饶要讨公道,知州为了掩盖罪行,索性杀人灭口了,这听起来多么符合常理!”
“将军英明!”耶律雄的手下齐声高喊道。
梁宜然似乎听到了风吹过他们刀刃发出的冰凉声音,心里泛上一层冷气,忙一边挡在母亲与妹妹面前,一边思索着该怎样脱身。
“且慢。”苏正杨说道。
“小子,不要多费口舌了。”耶律雄道,“你拖延不了多久。”
“恐怕你也有失算的时候吧!”苏正杨道,“也难怪,这里人多眼杂,很难发现这院子里少了个人。”
耶律雄的眼神在苏正杨脸上轻蔑地掠过,语气中充满了嘲弄:“说来听听。”
苏正杨道:“你不会以为我们会只搬一路救兵吧?我看这个时辰,我妹妹差不多也该带大队人马回来了,你以为你方才那番说辞还站得住脚吗?”
耶律雄的目光终于在苏正杨脸上停留了片刻,道:“你这个年轻人临危不惧,倒有几分胆识,但还是年少无知啊!你想,既然你们去州衙报官是在我的计划之中,那你妹妹怎么可能逃出我的掌控呢?看你命不久矣,本将军也不忍你做个糊涂鬼。不妨告诉你,从她们出谷那一刻,我的人就已经盯上她们了。你妹妹并不是去搬救兵了吧,这方圆几十里,你们唯一能求助的,不过一州衙而已,她其实是去给家人报信了吧。哼……这倒省了我的事,有她带路,我便来个一锅端!想必此刻你们家就差你到那边去团聚了,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