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济听着他的话,渐渐心如死灰:“毕竟是我看管腰牌不慎,责罚是应该的,我只是一时难以缓过来。我何时动身?”
沈录道:“明日辰时,出发前,官家特许你半个时辰回家收拾行囊。”
韩济回家收拾东西的时候,方有空打开看苏正杨早就寄来的信,信里说辽人虽撤军了,但并未走远,时常借着练兵的名义在边境游荡,加之丁大力最近举动反常,恐他回京有异动,让他万事小心,信里还附上了当初韩济塞给他的银票。韩济看着信,心里五味杂陈。
为时已晚。
别人早已布下缜密的圈套,如细密的雨点一般,无孔不入,让他防不胜防。
韩济出城的时候,韩云天、于大人一家、长生一直送他到城外。
韩济止步,转身望了一眼汴京城,对韩云天道:“父亲,回去吧,孩儿还会回来的。”
韩云天忍住悲伤,强打精神,拍拍韩济的肩头:“好,为父等你!”
韩济突然跪下去,向韩云天深深磕了个头,因为带着枷锁,头并不能碰到地面,只听到枷锁撞在地上的声音,他沉声道:“济儿不孝,连累父母!孩儿此去,望父亲千万保重身体。”
韩云天将韩济扶起来,对他挥了挥手:“去吧!不用担心为父。”
于燕飞眼泪怎么也止不住,哭着说:“表哥,我会等你的,你不回来我就不嫁人!”
韩济苦笑这摇摇头:“傻燕飞,说什么胡话呢?你若不嫁人,不就成老姑娘了?”
于燕飞一抹眼泪,坚定道:“我不管,你不能平安回来就是对不起我,我就要记着我。”说罢不断摇晃着韩济的胳膊:“你一定要回来啊!”韩济被她摇晃地就要站不稳。
于大人夫妇忙把于燕飞拉开,又万分不舍地叮嘱了韩济好些话,韩济垂目点点头,便转身离开,眼中尽是痛苦。
韩云天就站在城门一直看韩济走远,直到再也看不见,才转身回城。回到曾经的家里,四处寂静,突然感到十分落寞,夫人不在了,韩济也不在了。长生替他端来一碗参汤,说:“老爷,您千万保重身体。”
负责押送韩济的两个衙役也粗略听说了韩济的事,知道他是受人所害,心里多少对他有些同情,所以一路上对他并不十分严厉,等他们走到一处茶棚,也让他一起坐下歇息。
喝茶的空档,韩济听到身侧有人说:“两位大哥,我来送一下这位故人,这是一点小意思,您二位吃些点心。”
两个差役得了那人的银子,便去了稍远一些的桌子,只时不时用眼睛盯着这边的动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