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录继续问道:“远安将军是如何得知宫中兵变的?”
“我趁乱发出了信号。”
“什么样的信号?”
“是父亲练兵时专用的暗号,他们演练时用来传达消息的,我之前去过父亲军中,觉得好玩,便偷藏了一些。”
“也就是说,这信号只有你们少数人认得?”
“是。当日事态紧急,父亲军营离皇宫最近,我只得求助父亲增援。”
“还有,”沈录说道,“你把那晚的情况仔细回想一下,有没有什么可疑的。”
韩济想了一下,说道:“那夜我们换班之前,有人给我们送来一些茶点,说当夜有官员家眷入宫,需加强防卫,指挥使怕我们体力不支,让我们吃点东西,好打起精神,送茶点的是我们平日里相熟的人。后来我带人在巡视的时候,忽然听到宫门口吵闹,我们赶过去发现宫门已破,周克的军队已经杀进来了,我们立即迎战,但是好多兄弟跟被抽走了魂魄一样,浑身没劲,在周克的大军面前毫无还手之力,就这样御林军折损大半,我们只好且战且走,一直被逼到了中正殿。现在想来,我怀疑那茶点有蹊跷。”
“送茶点的人是谁?”
“鲁安。”
沈录翻看了一下之前的记录,说道:“鲁安已死于乱军之中。”
“也就是说死无对证了。”韩济叹气道。
“现在的情况对你很不利。”沈录道,“作为朋友我愿意相信你,但是作为朝廷官员,我需要看证据。”
韩济沉默,过了一会,他缓缓说道:“我感觉这像一个无形的网,有人从很早就开始布局,一点一点地把我套进网中,这还不算,他们的目标是父亲。”
“目前最关键的是腰牌,你好好想想是哪里出现了纰漏。”沈录提示道。
韩云天对于满天飞的谣言也有耳闻,他倒不担心别人对他的猜测,只担心还在牢中的韩济。与韩云天一起出生入死的几个武将十分看不过去,觉得韩云天不顾生死,忠君报国,连夫人都失去了,却还要被一些别有用心的人造谣诽谤。
后来事态越发严重,关于韩云天的传闻越闹越凶,朝中怀疑韩云天的官员也越来越多。
陈修远是为数不多替韩云天辩解的人。
那日,众大臣议论到一件小事,韩云天被兵部尚书阴阳怪气地嘲讽,暗含他有私通叛军之嫌,几个武将为韩云天说了几句,但是武将性子急躁,没说两句便被咬文嚼字的兵部尚书绕了进去,武将们脸红脖子粗地就要吵起来,惹得兵部尚书顿足道:“如此粗鲁无礼,藐视朝堂,哪日你们通敌叛国,也不足为奇!”
陈修远道:“林大人动辄通敌叛国,敢问您说这话可有证据?”
林尚书道:“这还需要什么证据,韩将军的儿子韩济就是证据!”
陈修远道:“事情还没有查清楚,林大人就这么下了判断,觉得韩军使有罪。须知凡事难免有意外,万一韩军使是被诬陷的呢?退一万步,就算韩军使坐实了罪证,那与韩将军何干?”
林尚书道:“若韩济确定与周克勾结,韩将军也难保不知晓,因为韩将军出现的时间太巧合了,无风不起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