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完一切之后,韩云天在一个深夜想到了一件事,他快步来到书房,翻找了好久才在一幅画卷的画轴里找到了那张泛黄的画像。那是初见罗嘉月的时候,韩云天在灯下凭着脑海中的记忆,一笔一笔地画出了罗嘉月的样子,怕被别人发现,像保护一件心爱的宝贝一般,悄悄藏在了画轴之中,她喜欢丹青,本想把这幅画像藏在画轴里,一起送给她,但是一直没送出去……这么多年来,罗嘉月的影子已经逐渐模糊,再回想起来,也只是一段故事,青涩而久远。他想,也许他心心念念的,并不是罗嘉月,而是那段疼痛的让人放不下的年少岁月。
他不禁苦笑,他本已忘记了这件事,不想被夫人发现了,这幅被他尘封了二十多年的画像如一柄锐利的剑刺伤了夫人的心。
当初罗嘉月被赐婚是因为夫人,但韩云天现在对夫人没有半点恨意,脑中反反复复出现的只有夫人的好。原以为他与夫人只是相敬如宾的寻常夫妻,以为他没有那么在乎她,直到她离开,他的心才感受到抽筋剥骨般的痛,才明白原来她早已是他生命的一部分,与他血肉相融,如今她离开了,他的生命也像被抽走了一半。他恨自己,为什么这么多年,竟枉顾了身边人的情谊。
他默默地把那张画像在蜡烛上引燃,画像一点点地燃烧,就如同当年没有结果的心事一样,悄无声息地化为灰烬。
宫里一大早就来了内侍,跟着来的,还有大理寺卿沈录,内侍是来传皇上口谕的,韩济扶着韩云天跪下接旨。内侍道:“传官家口谕,经查周克谋逆一案,与御林军军使韩济干系重大,即日起韩济关押大理寺听候发落,无诏不得探视!”韩云天非常疑惑:“公公,此间是否有什么误会,我儿那日明明寸步不离保卫圣驾的。”
内侍也叹口气道:“韩将军莫急,皇上念及韩将军救驾有功,又刚失了夫人,故而只传口谕,并未正式颁旨,事情或有转机。”
沈录也说道:“是啊韩将军,现在皇上也只是让韩军使配合审查,相信等案子了结,官家自有明断。”
韩云天点头,对韩济说道:“济儿,你且去配合,如实相告,不必惧怕,相信官家会给你个公道。”
韩济点头:“父亲放心。”
大理寺的人上前要为韩济戴上枷锁,沈录怒斥:“退下!不得无礼。”
韩云天道:“我们父子行得正坐得直,问心无愧,既然是配合审查,自然按照大理寺的规矩来,不能让旁人以为沈大人徇私情。”
韩济主动伸出手去,沈录无法,只好照办。末了沈录道:“韩将军请放心,在下定会秉公处理,不会为难韩军使的。”
韩济走之前,叫来了长生,悄悄说了句“我的事不要告诉云旗,帮我照顾她”,便跟沈录走了。
皇后寝殿内,一群女眷正陪皇后聊天。皇后想到那日的情形,依旧惊骇不已:“周克狼子野心,竟妄想夺权篡位!”
兵部尚书林夫人说道:“官家与娘娘得苍天庇佑,逆贼哪那么容易得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