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完这句话,忽然想到了陈修远,心里难免一阵失落,脱口道:“可是有的人,注定是遨游四海的雄鹰。”
苏正杨见她难过,知道她多半是想起了旧事伤怀,便轻轻用食指关节敲了敲桌子,说道:“别想了,徒增烦恼。其实我一开始就知道你与陈大人是不可能的。”
“为什么?”梁宜然抬眼,惊讶地问道。
“你当局者迷。”苏正杨道,“你们两人的心性完全不一样。陈大人其志不小,从幼时就刻苦攻读,庙堂之上才是他的用武之地。而你性子淡然,希望过的是男耕女织的小日子,不适合官场那种暗流涌动的环境。时日长了,你们自然会有诸多矛盾,心生嫌隙。就算没有他那刁钻的母亲,就算你们成了亲,往后的日子里也会逐渐生分,原本心意相通的人终成怨偶,岂不可惜?那日帮你往陈家送簪子,我不是还让石头带了一句话吗?‘齐大非偶’,说的是曼蕊的事,也是你的事。你别怪我多管闲事啊,实在是你们俩从一开始,就让人感觉……别扭,旁观者的眼光才是最清明的,所以现在的结局于你们而言虽然痛苦,却是最好的。”
“只是对我痛苦而已,他可是如鱼得水。”梁宜然黯然道。但是她听完苏正杨的话,觉得这么长时间的心结,已然解开,心里已是豁然开朗。
“你也可以如鱼得水啊。”苏正杨笑道,“咱谷中别的没有,俊俏的后生倒是你想要多少就有多少!我看邱伯家的老四就不错,他对你也挺好……”话未说完,肩膀上就挨了一掌。梁宜然又要拿书来打:“我以为你好心开导我,没想到又拿我寻开心!”
苏正杨笑着跑开了,梁宜然就要追上去打,这时有孩童喊道:“宜然姐姐,先生回来了!”
梁宜然跟苏正杨进了钱先生的书房,这么长时间不见,钱先生健朗如常。
苏正杨见到钱先生,便迫不及待地把这段时间的情况告诉了他,说道跌宕起伏处,还不忘加上动作,听得钱先生也惊诧不已。
“只是可惜,还是一点宝藏的线索都没有……”苏正杨说完,沮丧地补充了一句。
“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要找到宝藏并没有那么容易,你们不必懊恼。”钱先生说道,“不过这次你们找出了朝廷官员结党营私的证据,也是大有收获。”
梁宜然说道:“可惜这名单最起码写了十五六年了,当中的人,好多怕已不在人世了。”
钱先生道:“这些人的利益盘根错节,他们不在人世了,他们的子孙还在朝堂,追查下去说不定也不会干净。”
苏正杨也点头道:“相信官家会明察。”
从钱先生家回来,苏正杨刚进家门,就听到院中传来阵阵笑声,他循着声音找过去,原来竟是妙裳正跟苏娘子坐在凉亭里喝茶,苏娘子不时掩面而笑,跟早上完全是两个人,苏正杨心下不解,忙走上前去,问道:“妙裳姑娘,你怎么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