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正杨问道:“有人替姑娘赎了身?”
妙裳笑道:“公子这话好生伤人,难道我们做女子的,只兴依靠男子为我们赎身,不兴我们自食其力吗?”
苏正杨有些吃惊:“姑娘自己攒了银子赎身?”
妙裳笑着点点头。
苏正杨说道:“秦武是个奸商,又把姑娘视为摇钱树,断不肯轻易放姑娘走。想必姑娘这些年为了攒这笔钱,也受了不少苦。”
妙裳微笑,轻描淡写地说道:“都过去了,现下的自由比什么都重要。”
苏正杨说道:“姑娘果然非同凡人,在下佩服。”
梁宜然与苏曼蕊也出来了,苏正杨不满地嚷嚷:“你们怎么这么麻烦?磨磨蹭蹭的,我都等了你们一早上了。”
苏曼蕊看到车上的妙裳,很是吃惊,便没好气地对苏正杨说道:“姑娘家出门要梳妆打扮,当然会麻烦一些了。”
苏正杨说道:“同样是姑娘家,人家妙裳姑娘就比你们勤快多了,而且任你们这么磨蹭地梳妆,也没有妙裳姑娘一半的美貌。”
苏曼蕊怒气冲冲地说道:“你这话可就过分了!我们是美是丑与你何干?”
梁宜然看他们就要吵起来,赶紧劝和:“好了好了,你们兄妹何必因为一句玩笑话吵闹,让妙裳姑娘看笑话。”
两人这才不情不愿地住了口。梁父打点好一切,看到人都齐了,便赶着马车出发。本来苏曼蕊心里还在生苏正杨的气,但是想到马上可以回家,心情便逐渐好转了。
一路上风光渐渐趋于落寞萧索,甚至带点苍凉的意味,与京城的繁华相去甚远,但是也阻碍不了大家谈天说地的好心情。苏正杨一路上滔滔不绝地对妙裳讲述一路的风土人情,还热情邀请她到了竣州以后,可以去他们家做客。
苏曼蕊终于忍不住了,打断他的话:“大哥突然带客人回家,是不是该先问问家里长辈?”
苏正杨不理她,继续对妙裳说道:“父亲是热情好客的,想必一定很欢迎姑娘,我直接带姑娘前去便是。”苏曼蕊不跟他说话了,只去跟梁宜然聊天。
一路上大家说着话,便感觉不到疲惫,也感觉不到时间流逝,不知不觉间,已然到了黄昏时分,天地间逐渐泛上了一层金黄色,沿路的景色逐渐熟悉,大家心里都兴奋起来。
刚入竣州地界,妙裳便执意下车与大家告辞:“苏姑娘说的对,不请自去确实太冒昧了。山水有相逢,咱们有缘会再见的!”说罢便潇洒转身,头也不回地款款而去。
“妙裳姑娘真是一位奇女子。”苏正杨满口赞叹,“虽身陷风尘,却自尊自爱,这才叫出淤泥而不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