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修远两颊微红,身上隐隐散发着酒气。
“今日如此良辰,陈大人这时不在前院宴饮,怎么来了后院?”梁宜然淡淡问道。
“刚才在席上没见到你,所以过来看看。”陈修远说道,“有些话,我认为需要当面跟你说一说。”梁宜然见眼前的陈修远身着一身深蓝色的便装,多了一丝英朗贵气,也多了很多疏离感,跟之前认识的他仿佛不是一个人。不管是不是同一个人,这个人此后都不会与她有任何关系了。
“你心里如果怪我,我也没有什么可狡辩的。我很想找机会跟你解释,可是一直没有恰当的时机。”陈修远说道,“这事原是我对不住你。但是请你相信我,我之前心里真的有你,也曾真切地希望将来能与你走到一起。”
“我知道我母亲对你有成见,我也在想办法扭转她的想法。可是……宜然,你应该是知道的吧,我们走到这一步,并不全是我母亲的缘故,还有好多我们自己身上的原因。”
“后来,我的心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你的影子一点一点模糊,而渐渐有了月清的位置,直到后来,被月清彻底占满。我没有忘记之前对你的承诺,我也想克制自己,但是感情的事,真的无能为力。”
“最近这段时间你应该也发觉了,你我在一起,痛苦已经远远大于快乐,我们总是说不到一起去。但是月清可以给我温暖,让我的心逐渐明朗,她对我好,对我母亲也好,我可以随心地跟她谈论任何事情,不用有任何负担,我不受控制地想靠近她……”
梁宜然觉得心好像被无数只手在撕扯着,喘不过气,泪水在眼里打转,她不想再继续听他夸孙月清的好,打断了陈修远:“别再说下去了,我当日既与你说清楚,你我再无关系,你的婚姻大事,自是不必与我细说。”
“宜然,你不要哭。你知道吗?我真的很害怕看到你哭,你一哭,会让我心里更加内疚。”陈修远说。
“陈大人多虑了,我为什么要哭?你也无需内疚。要是没有什么事,我先失陪了。”梁宜然强忍住泪水,转过身,背对着陈修远,说道:“愿陈大人与孙姑娘伉俪早日开花结果”。
陈修远叫住她,说道:“宜然,你不要说这样的话,我自知对不住你,所以你要怪我,我全都接受。哪怕说我是负心汉,我也无可辩驳。希望你不要迁怒于月清,她从始至终都是个局外人,她开始并不知道你我之间的事情,是我钟情于她!有负于你的人是我,不关她的事。”
梁宜然勉强笑道:“大人说哪里的话,我之前明知道会是这样的结局,早该放手的,今日结局与大人无关,更与孙姑娘无关。
“陈修远!”苏曼蕊怒气冲冲地开门而出,三步两步走到梁宜然面前,拉过她,对陈修远说:“少在这假惺惺的,你如果真心想让宜然好过一些,就该立刻从这走出去,何必拿这些冷冰冰的话来伤她,我们不想知道你跟孙姑娘是如何情投意合,请你离开吧!”
陈修远还想再说什么,苏曼蕊抄起院中花匠修剪花枝用的剪刀,对着陈修远一阵乱挥:“请陈大人给自己留些体面。”
陈修远看了梁宜然一眼,说了句“你多保重!还有,回去以后,要多提防辽人,我怕**会去生事。”然后转身去了前院。
梁宜然跑进房里,趴在桌子上泣不成声。这段感情,终究是以这样尴尬的方式草草了结了。
下午前院散场的时候,苏正杨经过梁宜然的房门,问苏曼蕊道:“她怎么样了?”
苏曼蕊说道:“先别打扰她,她睡着了。”
苏正杨沉默着点点头,回自己房间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