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宜然吃惊又疑惑地看着这一切。梁父从旁边的树上折下一条长长的树枝,远远地伸到潭面深色区域试探,过了一会,他说:“坚硬无比,就如同冻住了一样。”
联想到刚才苏正杨说的脚印,梁宜然说道:“现在天气已经暖和了,不可能结冰,莫非是人为!有人用了什么方法,使潭面结冰,然后他们走过了泥沼?”
梁父看着潭面,皱着眉头想了一阵,缓缓说道:“世上居然真有这种东西。”
“爹,你说什么?”梁宜然不解地问道。
“听闻漠北有一种奇药,可使流动之物冻结,然只能维持两个时辰左右。”梁父说,“从冻结的程度看,他们应该刚过去没多久。”
梁宜然道:“而且是有人跟韩公子一起过去的。不知对方是什么来路?”
梁父道:“没错!不过从长生说的话来看,韩公子可能有危险。我们恐怕得走一遭了。”
梁宜然说:“这潭面不知还能维持多久,我们就这样贸然过去,未免铤而走险!”
梁父说:“我刚才试探了一下,这潭面冻结地非常坚硬,至少还可以维持一个时辰。我们快些走过去,再快些寻找韩公子,尽早折回。”
梁宜然点头同意,但梁父又要赶她回去:“宜然,我与苏公子两人足以应付,你还是回去吧。”梁宜然却说:“爹爹侠义心肠,女儿岂能畏畏缩缩?我会照顾好自己的,您不用担心!”
苏正杨说:“伯父,事不宜迟,让她跟着吧!”
“好吧,那你也来。”梁父无奈地说,“不过这冰面很窄,你一定跟紧我,小心点走,千万别碰到潭里的东西!”
梁宜然点头。梁父走在前面,梁宜然也小心地跟上去,苏正杨走在最后。
梁宜然踏在冰面上,感觉脚下坚硬结实,并不像一般结冰的河面那么脆弱光滑。只是两边就是黝黑的泥沼,时不时冒出几个粘稠的泡泡,像一张巨大的网,随时等着他们这几个猎物,让人心惊胆战。她回头看了一眼苏正杨,却发现他有点不正常,此时的他完全没有了平日的乖张不羁,而是小心翼翼地在冰面慢慢挪动着步子,紧张地抿着嘴唇,双手紧握,整个身体都有点颤抖。梁宜然从未见过苏正杨这个样子,心想,原来他也有怕的时候,心里不禁一阵窃喜,偷笑了一下,就转过头跟着父亲慢慢走。
走了几步,她回头看到苏正杨仍是刚才的一副紧张样子,已经落后了几步。她不忍,于是悄悄向他伸出了手帕一角,示意他抓住。苏正杨犹豫了一下,还是伸手握住了她的手帕。梁宜然在前面走着,感觉手帕在微微抖动,再回头看他那样子,竟有些可怜,于是她放缓了脚步,陪他慢慢走着,她可不想他在这个节骨眼上出岔子,连累她跟父亲。
三人就这样小心翼翼地行走,终于走过了泥潭,到达对面,梁父最先走上岸,就在他回头的一瞬间,梁宜然感觉苏正杨及时地松开了她的衣袖。梁宜然搭着父亲的手臂上了岸,然后父亲把苏正杨也拉上来,就四处查看地形。
梁宜然趁机快速转身,对苏正杨用嘴型无声地说:“两不相欠!”苏正杨瞪了她一眼,但没再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