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哪里,四周一片昏暗。 赵棠感觉头疼,他缓缓爬起身。 “这是哪里?” 赵棠揉了揉发胀的脑袋,自言自语道。 昏暗的空间万籁俱静,没有一丝的生机。 赵棠心中诧异,他记得自己在昏倒之前,应在后山的山林中。 他们遇到了诡物偷袭。 不过,赵棠身旁还有韩凌飞没有昏倒。 但现在,地面空空,有雾气在缓缓蠕动。 这里没有树林,没有腐叶,更没有被敲晕的弟子。 他像是想到了什么,忽然侧脸过来。 那是韩凌飞所站的方向,他应该还捏着赵棠的衣角才对。 难不成,韩凌飞他们撇下自己逃了? “韩师弟,韩师弟?” “包师兄?” …… 声音很大,但没有任何的回音。 喊声像被黑暗吞噬,令赵棠不觉打了个寒噤。 赵棠呼唤着同门,心头发毛,双腿渐渐开始发软。 “狗东西,竟然把老子给撇下了。” 赵棠骂道,只有骂出口才会感觉心安一些。 昏暗的空间中,氤氤氲氲。 赵棠不禁吞了吞口水,他提着长剑四处继续摸索。 不知走了多久,赵棠感觉走了半日,或者更长。 他没有遇到任何人,哪怕是树木。 这方昏暗的空间无边无际,只有他自己。 赵棠眉头紧皱,他心头尽是百孔千疮,很快便要堤溃蚁孔。 他心中不甘,忽然口吐芬芳。 “韩凌飞,你这个畜生,竟然撇下老子。” “枉我如此待你,给你出谋划策。” “你撇下老子,以你那木头脑子,早晚要死在姓谢的剑下!” …… 赵棠双腿发软,他将所有人骂了一个遍,最后瘫坐在地上。 空间依旧昏暗,没有任何的回应。 赵棠嘴角抽动,脸色难看。 渐渐的,空中寒意弥漫,就连地面也如同三九之冰。 他抬头看天,那里没有太阳星辰,也没有皎月浮云。 这里仅有黑暗,还有无边无际的冰冷。 赵棠觉得他应该是死了,但死得很不值得。 他死了,甚至都没有人会记得。 一时间,赵棠心头压抑,他顾影自怜,心头像是压了一块巨石。 他站起身,心死力竭的朝四周疯狂怒骂。 “天煞的执法堂,老子在执法堂兢兢业业,而你等却丧尽天良!” “韩凌飞你个畜生,不知祸害过多少宗门女弟子!” “韩长老,你纵曲枉直,刑加无辜,关门养虎。” “韩凌飞就是韩阎王。流云宗山脚谁人不知!” “儿子是畜生,你这当爹的也是畜生。” “老子专为执法堂善后,你等竟然让老子巡山枉死!” …… 赵棠崩溃了,现在的他只想疯狂发泄。 就在他感觉见弃于人时,周围的温度又凉了几分。 一道鬼影快速飘过。 赵棠怛然失色。 他慌忙抓起手中的长剑,整个人变得焦躁不安。 “那执法堂不是善男善女之地,那你呢,赵师兄!” 风起,带来女人的声音。 女人的声音空灵,在黑暗中回荡,有着说不出的怪异。 “是,谁!” “谁!” 赵棠浑身颤抖,长剑随手颤抖。 他手心流汗,极力控制呼吸,生怕黑暗中突然有东西袭来。 “赵师兄,这才多久未见,就把奴家给忘了?” “你不是说,此情天地可鉴,与日月共存?” 赵棠麻了,他大声叫天,老泪纵横。 但不管他如何去想,却无法猜出对方的身份。 “你到底是谁!” 赵棠一触即溃,冷汗抖落,落地无声。 “回头看看我啊!” 女人的声音妩媚,赵棠五内俱崩。 他感到背上传来极度的凉意,却始终不敢回头。 长发随风,在赵棠余光中飞扬。 他知道,女人此刻正站在他的肩后。 突然,赵棠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他握住长剑向后穿去。 女人不疾不徐,笑着,缓身向后方飘去。 “是,是你!” 赵棠终于发现了红莲,却再也拿不稳长剑。 长剑脱落,砸碎了赵棠最后一丝希望。 “这么说,我,已经死了?” 赵棠心灰意冷,既然是死了,那他也成了鬼魂,自然没有害怕鬼魂的道理。 红莲见赵棠释然,于是笑道:“赵师兄,真没想到,你也会死在这里。” 赵棠恢复了神志,冷哼一声:“哼,你想说什么,怪我斩过你的腿筋?” “遇险先斩心上人么?” “斩了你又如何?既然我已身死,我未必怕你。” 赵棠傲睨自若,不以为然:“实话告诉你,这后山中,被老子斩了腿筋的女人何止你一个。” “玄空峰的巧儿师妹!” “神木峰的清浅师姐!” …… 赵棠数着,面色得意,像是在细数他的战利品:“只要那赤龙道人需要,我给他便是。” 红莲面色忽然阴沉,她怒气横生,眸中寒意滔天:“畜生,叛徒!” 赵棠一脸不屑,他见红莲没有办法,心中窃喜:“怎的?只许你红莲为虎作伥,不许老子为虎谋皮?” “若不是那赤龙道人横死,老子现在早修成血神之躯,斩几个女人,算得了什么!” 红莲气得浑身发抖,她恨不能现在就杀死赵棠。 赵棠见红莲拿他没有办法,于是更加肆意妄为。 他抬脚来到红莲身前,满眼戏谑:“红莲啊红莲,生而为人,你是老子的女人;死而为鬼,你便是老子的女鬼!” “把那几个师妹师姐唤来,若你等好生服侍,本夫君还可念及旧情。否则,老子做鬼照样可再斩你一次!” …… “混账!” 一道暴喝声响起,赵棠呆住,这好像是玄空峰吕长老的声音。 紧接着,昏暗如潮水般退去。 还是这片山林,但没有了浓雾。 赵棠面前,长老们怒目相视,其他宗门弟子已将这里团团围住。 “我坚信,红莲绝不会背叛师门!” “巧儿那般天真,你竟下得了手!” 吕长老声音颤抖,目露杀意,那都是他的得意的弟子。 “竖子,竟敢杀我神木峰的人!” 田长老威压瞬间散开,在他身边,欧阳长老持剑而立。 韩长老面色铁青,目露凶光。 韩凌飞站在其身后,亦是怒火中烧。 包隆宇手中把玩着几柄阵旗,瞪着两个黑眼圈正看向赵棠。 “不,不,不是这样的!” 赵棠麻了,但他知道,在流云宗,长老们绝不可能再容得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