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起林凡指点他的育儿之法。
回想起林凡慷慨激昂的说辞。
回想起林凡提笔挥墨的豪情。
攥紧了的拳头慢慢放松开来。
他随手拉过一把圆椅,拍了拍,“坐,今天爹不打你。”
程处默一听,差点笑出声。
今天不动手?
还有这好事。
他也顾不上屁股上的火辣了,直接坐在圆椅上,咧了咧嘴。
“爹,您说,孩儿都听着呢。”
程咬金抓过一坛酒,放在儿子面前。
“今日你我父子心平气和地谈一谈。”
“你究竟想做什么,喜欢做什么,今天都可以说出来,我听听。”
程处默听得满脑子问号。
像往常,哪有像今天这般心平气和的时候。
都是三句话不到,就劈头盖脸地骂起来了。
有的时候骂不尽兴还要上手。
他战战兢兢地说道:“爹,那我可真说了,您别生气。”
程咬金点头。
“爹,其实我还是那句话,大唐男儿征战沙场是一生的荣耀。”
“我就想参军,我想亲眼看着大唐铁蹄踏破突厥的草原。”
程处默说到一半,偷偷看了一眼对面,见老爹没有发怒,这才敢继续说道:“我大唐与突厥有着不共戴天之仇,”
“突厥残暴,食我汉人肉,饮我汉人血,欺我汉人娘。”
“大唐将士不知多少人的枯骨埋于草原之上。”
说到这,程处默突然语塞,张了张口没发出声。
程咬金蹙眉沉声道:“继续说。”
程处默收起了往日玩世不恭的做派,腰杆挺的笔直。
“孩儿不孝。”
“如果可以,孩儿想带他们回家。”
“亦或者,把自己埋在那里!”
程咬金蓦然抬头,注意到程处默的双拳紧握,不停地颤抖着。
他眼眶有些发热,摇了摇头。
想不到自己一辈子征战沙场,年纪大了竟是不如这逆子。
他同时也很庆幸,林凡的三言两语,点透了自己。
程咬金南征北伐了半辈子,怎会不知其残酷呢。
所以程咬金才坚决不让儿子去从军,不想让他死在战场上,宁可让他在家当一个废物。
不过,现在他终于想通了。
“养在笼子的狼,一辈子是条狗。”
程咬金脸上写着欣慰,嘴角向上扬着。
“好,爹准了!”
程处默缩着脖子,静待发落。
反正每次都是这样,从小他就想从军,但是每次都会被劈头盖脸的臭骂一顿。
父亲的话音落下。
程处默猛地抬头,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怀疑自己的耳朵听错了。
说话都有些结巴了。
“爹...爹...真...真的?”
程咬金单手抓起酒坛,豪饮一大口。
“不当上将军,出门别说是我老程的儿子!”
程处默激动地眼泪“唰”一下就流出来了。
父子二人,促膝长谈。
转眼已是深夜。
程咬金也有些醉意,只觉得这两坛酒比在店里喝的味还冲。
但是脸上的笑容更盛了。
心想着,一定要带这逆子去林凡那登门拜谢!
“以后你也别看见我就像见了阎王似的。”
“你有什么想法,一定要说出来,爹会支持你,莫要再做那些伤风败俗,丢我程家颜面之事了。”程咬金严肃道。
而此时的程处默就更醉了,醉到他都感觉不到股后的痛处。
坐都有些坐不稳了。
他大着舌头回应道:“爹...您放心,只要让我...去参军,肯定不会再丢...您的脸。”
程咬金心满意足地点了点头,“现在开始,咱俩不光是父子,还是朋友,心里憋着的话,以后可以但说无妨。”
“嗝!”
程处默红着脸,打了个响嗝。
摇摇晃晃地走到程咬金身旁,粗壮的小臂往他肩上一撘。
咧嘴笑了。
“如此......甚好!”
“那......以后也别叫儿子了......那显得多生分......叫老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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