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将王恪,见过将军!” 进入南安国中军帐内。 王恪不卑不亢,拱手行礼。 高如虎身形高大,目光炯炯,他盯着王恪,看了半晌,觉得此人气度不凡,不由得微微点头。 “你们隋军大将,都如你一般吗?” 高如虎问道。 “我隋军之中,惊才绝艳者有之,力敌千军者有之,用兵如神者有之……在下,不过平庸之辈而已。” 王恪微微一笑,拱手说道。 “哈哈哈!将军谈吐不凡,谦虚了。” 高如虎点了点头,说道。 王恪挺直身子,看着高如虎,说道:“将军可曾看过战书了?” 高如虎说:“战书就不必看了,告诉杨素,明日辰时,列阵开仗。” “是!” 王恪行了一个军礼。 旋即,辞别了高如虎,离开了南安国大营。 …… 次日。 辰时初刻。 一轮红日缓缓升起。 刺破了层层迷雾。 洒落在了大地之上。 玉泉雄城宛如巨兽,安静的盘踞在一片大平原上。 杀气在弥漫。 渐渐变得浓烈。 突然。 一阵苍凉的号角声传来。 位于平原东面隋军大营顿时沸腾起来。 一道道铁蹄踩踏大地的声音骤然响起。 一匹匹骏马恍如洪流,从营门鱼贯而出,带起滚滚烟尘,最后在广阔的平原上汇拢。 列阵完毕之后。 一面面赤色军旗被树立起来。 隋朝承北周木德,为木生火之意也。 故而,隋朝军旗、铠甲皆为赤色,排列开来,宛如滚滚火浪,犹如烈焰翻腾。 此时此刻。 旗门缓缓开启。 杨素、李密、杨玄感、王恪、来护儿相对而出。 身后的兵马也呈雁翅之形排开。 而大军对面。 南安国已然列好阵型。 只听得咚咚咚战鼓之声不绝。 那南安国大军之内。 也飞出一员大将。 正是老皇叔高如虎。 但见此人怎生模样—— 麒麟锦袍黄金甲,手中玄铁剑两根。 红面白发须如雪,南安宗室第一人。 高如虎身形高大,武艺高强,掌中掣出一对玄铁剑,骑一匹能征惯战黄鬃马,横在阵前,扫视对面隋将。 “好一位老将军!” 杨素心中暗暗赞叹。 他微微一笑,策马上前,拱手行礼道:“可是南安国高如虎王爷当面?在下杨处道,甲胄在身,不能全力,还请恕罪!” “你便是水神将军杨素?我也曾听闻你是个人物,如今为何不知好歹,擅自攻打我南安国?” 高如虎朗声说道。 杨素闻言,哈哈大笑,说道:“高王爷此言差矣!我大隋圣天子临朝,有匡扶宇宙之心,吞吐天下之志…… 如今这天下,纷纷乱乱已经两百多年,幸得圣人降世,如何不能统一? 那南陈国主陈叔宝,逆天背人,不思进取,被我大军覆灭,正是顺天应民之举…… 你南安国主,不尊天命,擅自收纳南陈叛党,难道不是助纣为虐、失德之政吗? 此时此刻,我等天兵降临,你南安国依然执迷不悟,还妄动刀兵,阻拦大军讨逆,难道不是螳臂当车吗? 现下,就在这两军阵前,我要劝伱一句,早些下马受缚,尚有一线生机,若是执迷不悟,阖城上下,必然粉身碎骨也!” 这一番话。 被杨素语气平淡说出。 但话中的内容却是杀气腾腾。 高如虎听罢这话,竟然有些哑口无言。 他沉吟半晌,冷笑一声说道:“杨处道果然是名门之后,端的一副好口才!只是不知用兵如何?” “高王爷是想试试?” 杨素微微笑道。 高如虎双目微眯,冷冷说:“我有一阵,钻研多年,不知杨将军可敢见识见识?” 杨素拱拱手,说道:“既然高王爷有此雅兴,本将自当奉陪!” “哈哈哈哈!好!杨处道,你且看我这阵法如何!” 高如虎听了杨素之言,旋即哈哈大笑。 同时,他将左手的玄铁剑高高举起,又往下一压,只见身后兵马来往驰骋不绝,竟向两边分开,显出了一座凶恶阵法。 但见这阵—— 来往进退形连锁,暗藏杀机隐八门。 平原陡起刀枪海,登时翻为虎狼城。 巍巍铜旗镇四柱,滚滚征云透三魂。 若无通天彻地法,任尔猛将难得生。 “好一座恶阵!” 杨素面不改色,缓缓说道。 高如虎立于阵门,指着杨素,口中喝道:“杨处道,你可识得此阵?” 杨素双眸神光熠熠,看着这凶恶阵法,缓缓说道:“不过是铜旗阵,有何难哉?” 高如虎哈哈大笑,说道:“既然知道此阵,可敢来破?” “有何不敢?” 杨素微微一笑,回答说。 “好!” 高如虎双眸精光爆射。 旋即,他一骑马飞回阵中,自去安排兵卒布置。 杨素见高如虎离开,也回到了自家阵前。 他还没开口说话,却见来护儿走到面前,拱手说:“将军,末将自投奔以来,寸功未立,今日愿破了这阵法,斩高如虎头颅,献于帐下!” 杨素打量了来护儿一眼,见此人势若熊虎,体壮如山,不由得微微点头。 随后,他对来护儿说道:“来壮士,这座阵法,唤作铜旗阵,阵中暗藏八门,乃是休、生、伤、杜、景、死、惊、开八个方位,八门之内,又有四面铜旗,铜旗上布置了高台,安排士卒坐镇,用旗帜传令四周,运转大阵,如臂指使。” “原来如此。” 来护儿心思沉稳,微微点头,已经暗暗记下。 杨素顿了顿,接着说道:“这八门之内,如从生门、景门、开门而入则吉;从伤门、惊门、休门而入则伤;从杜门、死门而入则亡……壮士进阵之后,可从东南角上生门击入,往正西景门而出,其阵必乱。” 听杨素说到这里。 来护儿微微点头,拱手说道:“将军放心,末将知道了!” 说罢。 他提着铁枪,飞身上了一匹黑鬃马,径奔那八门铜旗阵而去。 …… 咚咚咚! 咚咚咚! 咚咚咚! 铜旗阵内。 鼓角争鸣。 来护儿策马舞枪,绕开正东,折向东南的方向,宛如一团黑云,直撞了进去。 不过奇怪的是。 这些守阵的士兵却不太抵挡,纷纷向旁边一让,将来护儿让进了阵中。 “这阵法这般不堪一击?” 来护儿心中还在思索。 可正在此时。 一员大将从旁边飞驰而来。 但见此人,顶盔掼甲,身长丈二,坐下一匹金睛骆驼,使一条四棱铁方槊,气势汹汹,杀奔而来。 “匹夫,可认得新文礼乎!” 新文礼一声暴喝,掌中四棱铁方槊抖开,对着来护儿分心便刺。 来护儿见新文礼来得凶狠,双手紧握铁枪,枪头甩开,和新文礼斗了個难分难解。 这两人皆是猛将,乍一交手,端的是将遇良才,直斗到五六十个回合,依旧不分胜负。 而此时。 铜旗阵中央。 高如虎微微冷笑。 他轻轻挥手,身旁铜旗上的士卒立刻取出一面黑色大旗,向左右连晃三晃,整座大阵猛然启动,开始了滚滚运转。 “不好!” 看到这座铜旗阵转动起来。 阵内的来护儿并没有感觉到任何不妥。 而阵外的杨素却脸色大变。 “怎么了?” 杨素身侧,王恪低声问道。 杨素说:“这……这不是八门铜旗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