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真已经做好了充足的准备,只要敌人真正现身的那一刻,自己立时就祭出鱼幽琮的那最后一缕至尊剑气,杀得他们性命无存。
此刻,第三个迥然不同的全新嗓音,响起于心湖之中,那人道:“大不可量,深不可测。法者,下之仪也,又岂可杀之?”
呵,这一回换成法家了?
凌真神情十分恍惚,因头脑发昏的缘故,身子有些难以完全挺直,略微有些东倒西歪,只是握剑的右手,依旧十分牢靠。
敌人再强再神秘,我手中长剑,仍不会有半分松懈。
剑心稳固!
第四次,又一个全然未闻的声音响彻心湖,这次的嗓音腔调已经有了较为严厉的趋势:“故下兼相爱则治,交相恶则乱,兴下之利,除下之害。今日你死,下太平!”
凌真被这等嗓音震慑,双目瞪得溜圆。
非攻兼爱,下太平。
这等思想理念……是墨家!
佛、兵、法、墨。
这四家之后,是不是还剩下儒家和道家了?!
果不其然,凌真心湖内,第五个崭新声音骤然响起。
那人语气极快,音若雷鸣,怒喝道:“始作俑者,其无后乎?尔已是丧家之犬,不得其死然,下鸣鼓攻之可也!”
儒家!
真是该死!
头昏脑涨异常的青袍年轻人,拼了命的甩动胳膊,长剑肆无忌惮的乱舞,口中唾骂道:“满嘴的仁义道德,一肚子的男盗女-娼,孽障!骂我是丧家之犬,那你又是什么东西了?缩头乌龟,过街老鼠!躲在暗地里不敢现身,乌龟老鼠都比你强上百倍!”
第五人儒家过后,第六个人那份独有的神圣嗓音,自凌真心湖之中悠然响起:“修真之道,全是盗地虚无之气,窃阴阳造化之权。地无为亦无不为也,如此来,我辈皆是窃贼!”
凌真听着此言,只是冷笑。
刹那间,有海量的异种真气涌入了凌真体内,根本无从抗拒,只能任由气机灌入,且无力排出。
气息入体,当即便有浓烈的晕眩之意生出,让人变得愈发眼花缭乱、目眩神摇。
代表晾门的第六人继续道:“先炁,后气,得之者,常似醉。醉后,滋味如何?”
身子摇晃宛如醉酒的凌真,竭尽全力的稳住了躯体,虽无法站直,但却也不再虚晃,大声回应:“醉?笑话!本公子饮酒再多也从未醉过!”
“凡人有呼吸,则有生死;无了呼吸,即无生死。”
第六个饶这一句话响起后,凌真只觉得自己心跳速度大幅加快,紧接着就再也无法呼吸了。
大难当头,年轻人试图运用许白绫教给自己的那门“龟息功”,来抵御这种强烈窒息的痛苦。
奈何就在刚才,他不知怎的就吸入体内的那些真气,此刻开始在体内窍穴脉络内疯狂乱窜,凌真没办法再使用任何功法来自救。
头脑越来越昏沉,身体渐渐颓然倒了下去。
握剑的手也即将要松开。
就在凌真倒在琉璃废墟里,觉得自己就要这样被活活憋死的时候,一个少年的嗓音自心窍最深处响起,那个“少年”声嘶力竭的叫道:“莫看坏人一时狂,你看苍饶过谁,站起来啊!”
站起来!
站!起!来!
三个字如雷灌顶般响彻凌真脑海之中,分量极重极猛。
此三字真言一出,凌真发觉自己已逐渐恢复了呼吸的能力,头脑也渐复了清明,眼神的光景不再模糊,当然除了琉璃大地外仍是不见其他任何事物。
年轻人本来瘫软无力的身子,又重新有了气力和劲道,开始一点点地自地面站立起来!
大好男儿腰杆挺直。
顶,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