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没更新,在此深表抱歉。真的真的深表抱歉!啥也不说了,今天打死我也要三更送上!】 【下一章接林黛玉回京都了,宋江的剧情不好写,先告一段落…】 ——————— ——————— 二月底,余杭将军段奂规出兵太湖,亲往湖州坐阵。钦差北静王水溶留守杭州,待战后便宜行事。 这日出面送走段奂规后,水溶回转府衙,闭门思索。他不通军阵之事,深知余杭将军这一去难料成败,只好多使人打探事态。 如今战端一开,段奂规若败,太湖水贼定然更加桀骜。他这个钦差,也就不用再想着行招安之事了… 说来,去年水溶携招安圣旨出京时,本欲建一番功业。 这太湖贼患不到一年便席卷江南,定然是地方昏聩以致。水溶有心像书上所言一般,南下挽救江南黎民于水火,故而在余杭将军府开战前,便请了王家、薛家来人商议,想着以北静王府和贾家的关系,应该足以请动金陵四家中其余几家出力。 或建施粥场,或收佣户,他再以钦差身份免去罪责,好歹吸引太湖里心向朝廷的水贼上岸,重回良民。 世上有几人愿意为贼,把这清白之身玷污?水溶若真是能如此施惠之下,好似温水煮青蛙一般,足以让太湖水贼不攻自破。 不成想王家王子胜来是来了,却想着先要水溶施压,让金陵四家插手江南盐政,茶政。 江南盐政稍稍漏一点,那就是日进斗金的生意,金陵四家早就眼馋许久。水溶乃是朝廷钦差,以他的名义办事,金陵四家才好名正言顺的到江南来抢食。 这事最后自然被水溶拒绝了,并且因此对王家极为不满。 水溶非是不通朝廷政务的,江南盐政开国时每年税收是九百七十万两,鼎盛时逾一千五百万两。可惜之后每况愈下,到了太上皇和今上雍隆皇帝时,私盐泛滥,官员贪鄙,朝廷盐政岁入竟不过五百万两,哪里还能容王家再来搜刮。 水溶想起那日与王子胜不欢而散后,王子胜转手便拉走了他提拔的贾琏,这让水溶不由叹气。 “唉……四王八公的府邸传得远了,荣国府到底是与金陵四家同气连枝…” 水溶便是这般枯坐在案前沉思时,忽听得叩门声响起。 门外有人过来,隔着门请示道:“王爷,有个唤做戴宗的蛮汉送信来,说是前番未有回信的故人给您的。” 水溶心念一动,叫来人进来。他接过信封在手中,却不急着查看,而是先细细问了那戴宗的样貌。 带信那人答道:“回王爷,那戴宗一般江湖人打扮,腰上还挂着几个宣牌,走步极快,眨眼功夫便未曾见了。” 水溶点点头,这送信的戴宗虽声名未显,但想来应该是那人派来的。 水溶让带信的人关门先下去,然后他才拆开信,又一边将贾琏给他的那封信取出来,对照字迹。 果不其然,这信正是宋江写来的。 水溶书案前好似出现了宋江的一个模糊身影,叩首请安道:“启禀王爷,尊上所书之信一时不查,叫东庭岛上人截走,唤我对质…眼看杀祸加身,宋江无奈,只得出兵海宁州,免得寨中老小化为齑粉……” 这信中是宋江在向水溶解释,为什么上次的招安信未有回音,信中虽然只是几句带过,但足以想象出那时宋江的凶险。 太湖中水贼成群,但成气候的只有三伙,分别占了太湖中最大的东庭岛、女椒岛、五山岛。宋江作为半路出家的水贼,所占据的正是五山岛,手下势力比起另外两岛来大有不如,只得留下老幼,先率众攻打朝廷县城向其余两岛表忠心,才免去了一场火拼。 如今宋江打通海口远走海外,五山岛上的老幼陆续接来,便再度起了受招安的心思,这才让戴宗送信来。 水溶慢慢将信看完,一手摁住了眉头沉吟。所谓人心隔肚皮,宋江放了他一场空欢喜,再来一次是真是假?且余杭将军现在已经出兵的途中,水贼的事情他要避嫌,不然在外人看来好像是两位大臣失和。 最终,水溶带着一番犹豫将信压下。 “且先告知余杭将军,看他那边情况如何再做打算。” …… 三月中旬,余杭将军段奂规剿匪一战而定,重新夺回朝廷东庭岛! 猖狂了一年有余,号称贼众逾十万的太湖水匪覆灭,三大贼众中仅有宋江一伙人借海宁州,通钱塘江逃亡海外。 段奂规挟功之下,未有顾忌水溶劝阻,通告江南并福浙两广诸省沿海府县通缉宋江贼众,他有心斩草除根,以竟全功! 因余杭将军段奂规这般严惩作风,未曾有宽恕太湖水贼一人。原东庭岛、女椒岛上贼众战败后,不少岛上头领惧怕之下,或孤身一人,或收拢了些部下四下潜逃出海,投奔到宋江麾下。 有原东庭岛上军师朱武、头领刘唐等,女椒岛上头领穆弘、穆春、鲍旭等,宋江一伙因此不断壮大不提… 如今太湖水域已清,水溶与段奂规在杭州会面,一番商议后,段奂规暂且留下靖卫地方,水溶领钦差队伍启程北上,先入朝回禀雍隆皇帝。 水溶这番南下虽然算是无功而返,但既然剿匪功成,雍隆皇帝怎么说也会算水溶以及钦差队伍一个协从之功。 北上时水溶走得是水路,乘船数日之间,钦差队伍便到达了扬州境内。 海外宋江打听到水溶踪迹,便又一次遣戴宗沿河送信来。 戴宗送信至,但因在船上四下无依,饶他日行八百里的脚程,也被贾琏和石秀当做细作合力抓住。好在这信未开,依旧被送到北静王处。 宋江这次信上只字未提水溶出尔反尔,使得朝廷沿海通缉之事,倒是叫水溶好生惭愧,他再看时,眉头紧皱,让钦差队伍在扬州停下,使人去调查扬州境内一伙覆灭的白煤山山贼。 因宋江信中有言,这白煤山山贼暗中干着走私盐的买卖,背后金主乃是江南世家之首——甄家。 水溶是北方人,他在朝廷之时,便时常听到江南私盐贩子猖獗,没想到竟是这么个猖獗法! 因宋江这信,水溶下定决心要趟扬州白煤山的浑水。但两日间,他调查的方向处处碰壁,进展缓慢,连白煤山都被不知谁纵火烧了。 第三日,一具外出调查的京营兵士尸体摆在水溶屋外。 水溶见了尚且来不及震怒,便又收到江南总督派人来传信,催促水溶北上,莫要让朝廷久等。 总督府的人在水溶面前躬身站着,显得极为恭顺,但他赶在京营士卒尸首被发现后到来,显然是要逼水溶放弃调查。 偌大的江南盐政,一年的岁入竟然只有五百万两银子。待水溶有心要查宋江信中养贼贪污案时,官府卷宗敷衍,白煤山被烧,数日之间便已经见血,还出动一个总督! 初涉案件便如此困难重重,绝非是一个甄家可以做到的。 水溶现在才恍然回想起,去年他南下之前,忠顺亲王在午门前说的话—— “北静王爷可知,朝廷中大臣历来主张先抚后剿,怎地这次偏生的就只有您北静王爷说话招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