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澜身形顿住。
看过去,马车侧面的帷裳掀起,露出一张绝美的精致娇颜,正是匆匆赶来的沐羽烟。
“娘子...”
娘子怎么来了,别是这么快就听说了吧?
顾澜眼神躲闪,战略性咳嗽,道:“咳咳,娘子你怎么来了,今儿粮食都卖完了,账我也已收好...”
他说着说着,声音戛然而止。
因为仔细观察沐羽烟的眼眸,明显比平素多了几分担忧,盯着自己的眼神都有些不对劲!
她果然还是知道了,大妈们消息传的可真快...顾澜不再辩解,抿了抿唇,默默躬身上车。
看到沐羽烟这么急着赶过来,顾澜心里还是颇为愧疚的。
毕竟几个月前才刚答应她不再置身险地,安心读书,如今就在自家粮庄门口发生了这么惨烈的血案...
她一个柔弱女子,怎能不为丈夫担心?
“娘子...”
上车后,顾澜嗫嚅一句,刚想朝沐羽烟身边靠过去抱住她。
不料。
沐羽烟却往后侧了下身子,静静瞧着顾澜,问了个无厘头的问题:“顾郎,我们初次见面是在哪里?”
“额?”顾澜剑眉一挑,缓缓回道:“廊州城东,十里坡庙会。”
“那日天气如何?”沐羽烟又问。
“甚好。”顾澜想了想,又道:“那日我们曾一同乘舟泛湖,老杨还掉到水里了。”
“那...我们成亲的日子是何时?”
“七月廿八。”
“......”
几个问题下来,都是关于两人之间的过往,顾澜对答如流。
沐羽烟娇躯这才渐渐放松下来,松了口气。
顾澜有些迷惑。
他不知道的是,自己在回答对全部的问题后,沐羽烟青裳广袖中玉指捏着的一道剑罡才悄然散去。
“娘子,为何如此紧张啊?”顾澜靠过去,沐羽烟这下才不再躲闪,顺从的贴了过来。
温香软玉入怀,顾澜心绪大定。
“还不是怕你被人夺...换掉,不问一下,我怎么知道你还是不是你啊?”沐羽烟语气嗔怪。
她怕那个神秘的灵修会夺舍顾澜。
所以才要验明真身。
顾澜愣了片刻,随即笑道:“娘子果真聪慧,又心细如发,真乃这世上少有...”
“少油嘴滑舌了,你上次怎么答应的我?”
见他确然无事,周边又感受不到灵修的气息,沐羽烟这才秋后算账,美眸微瞪。
虽然女帝平时百依百顺,但该有小脾气还是会上来的。
“这个...娘子你是知道的,相公我忠厚老实,而且今日一直没有牵扯进去,我老老实实待在粮庄里的。”
顾澜啪一下给自己贴了个忠厚老实的标签,又指了指车帘外,道:“不信你问问老杨,我真没掺和。”
沐羽烟盯了他眼睛半晌,看起来无比的真诚,又听外面老杨作证,终于信了他的解释。
片刻。
“相公,以后收账莫要去了。”
沐羽烟眸子里责怪之色褪去,渐渐水润:“那种穷凶极恶之辈,你一介文弱书生怎么能和他们较劲啊,幸好今天没有出什么事...”
不然,十个刘家陪葬都不够!
“娘子说的是。”
顾澜点头应和,微微一笑。
出事自然是不可能的,只是日后看来要让人先离开再杀了,不然总是惹得娘子担心...
顾澜心下默默拿定主意。
不过,听她改口叫相公,就知道已经哄好了...
马车行了半晌。
快到顾府门口时。
沐羽烟似乎是要确定一下,忽然问道:“相公,听说这次来寻衅的,是临江城的刘家和...蓟州的慕云王?”
“...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