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师,对这孟松的女儿感觉如何?” 马车上,朱标已经开始询问了。 苏璟瞪了一眼朱标:“太子,你还真是利害了,竟然敢坑为师!” 这事苏璟是真的很意外,因为之前的朱标对自己,那真是恭敬的不得了。 这一波操作,完全不像是朱标会做的事情。 朱标立刻道:“苏师莫怪,学生也只是觉得,那孟松的女儿或许知道些什么,既然孟松有意,这也算是一个机会。” 朱标的理由也是相当的正当。 孟松现在是调查的关键,那么通过他的女儿去了解一些事情也是理所当然。 “你真是这么想的?” 苏璟冷哼一声。 朱标立刻道:“苏师莫怪,学生不会了!” 苏璟摆摆手:“算了,为师也不是什么不通情理的人,这种事没什么。” “至于你说的,孟松的女儿孟漓,倒也是个聪慧的女子,已经察觉出了一些异样,还向我开口求情了。” 听到这话,朱标神色顿时一变:“苏师怎么说的?” 苏璟的态度,那可是朱标处理这件事情最大的衡量标准。 “我能怎么说,现在事情到了如此关键的时候,自然是不能透露半点,我什么都没说。” 苏璟淡淡道,也算是给朱标放个心。 朱标明显松了口气:“苏师能这样说自然是最好的。” 苏璟淡淡道:“孟松的事情估计等米行查清楚就出来了,我现在倒是好奇,赵荣臻这个人到底想做什么。” 朱标好奇道:“苏师不是已经试探过了么?他没什么反应吗?” 苏璟摇头道:“很正常的反应,但太正常了。当然,也可能是我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我总觉得,赵荣臻应该在谋划着什么,但具体是什么,我想不出来。” 赵荣臻这个人,苏璟是真的看不透。 表面上来说,他真的无法挑剔,就是一个兢兢业业的好官,无论在同事还是在下属,亦或者在百姓嘴里的口碑,都是相当的不错。 朱标沉声道:“苏师,学生以为,或许可以从那名通判身上下点功夫,这个通判,应该与赵荣臻的关系不浅。” 孙兆祥朱标是接触过的,这人做事还是挺靠谱的。 只不过,在知府的府丞两个上司里,他更加偏向的是府丞赵荣臻。 听到这话,苏璟当即道:“那我倒是有个办法。” “什么办法?” “等那孙兆祥回来了便知。” …… 转眼便到了第二日。 府衙内,通判孙兆祥回来了,神色略有些疲惫,也不知道是处理了什么样的案子。 “孙通判,今日你就在府衙陪着太子殿下,太子殿下有什么吩咐你就做什么。” 孟松朝着孙兆祥道:“记住,关于粮仓的任何事情,都不能对太子殿下有隐瞒。” 说到底,朱标这位太子来到温州府还是为了巡查粮仓的,既然如此,正事便是这个。 孟松并不希望朱标查到其他的事情上。 “是,大人!” 孙兆祥恭敬道。 孟松略微点头,然后转向朱标:“太子殿下,今日孙通判便交由殿下随意问询了,下官先下去了。” “嗯,你下去吧。” 朱标摆摆手,也没打算和孟松多说什么。 “这里说话不方便,孙通判跟我来。” 孟松一走,苏璟便出言带着孙兆祥到了后院赵荣臻准备的房间内。 房门关上,房间内便只有苏璟朱标还有孙兆祥三人了。 这种紧张的气氛,一下让孙兆祥有些不知所措。 原本他以为就是正常的询问,粮仓的基本现实情况看过了,粮册也看完了,剩下的就是一些他这个主管官员来回来的问题了。 无论为什么相关问题,孙兆祥都是有把握的。 因为他是真的去做了,事事过手,孙兆祥自然是不会胆怯。 尤其是见识过朱标工作的样子,他的心里对朱标这个大明太子还是很崇敬的。 只是,这会竟然把他带到了这么一个房间里,还没有其他人。 正常来说,不应该就在大堂内询问么? 孙兆祥内心忐忑不已,但朱标没开口,苏璟更是没说话,他什么都不敢说,甚至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朱标就坐在桌边,苏璟则是给孙兆祥搬了把椅子,然后在朱标身旁坐下。 孙兆祥可不敢坐,就这么站着低头等待。 然而,什么声音都没有。 足足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孙兆祥都没等到朱标或是苏璟的一句话。 这房间,好像是陷入了某种沉默之中。 朱标和苏璟正襟危坐,一言不发,只是看着孙兆祥,静静的看着他。 随着时间的流逝,孙兆祥的心理压力越发的大了起来,站着的身子都有些颤抖了起来。 怎么还不问话? 孙兆祥的心里已经不知道问了多少遍,但他始终都不敢出言询问。 他甚至不敢抬头,因为无论是朱标的目光还是苏璟的目光,都相当的锐利。 时间就这么一点一滴的过去,就算是外面的孟松和赵荣臻,此刻都有些坐不住了。 别看他们好像没管孙兆祥,但其实朱标带走孙兆祥到了房间这件事,他们第一时间便知晓了。 也就是朱标明令要求了,不允许任何的下人在他和苏璟的房间外侍候,这会孟松怕是要派人来探探情况了。 不知不觉间,已经一个时辰过去了。 房间内的门窗都关着,闭塞不通,加上这六月灼热的天气,已经将这个房间变成了一个火炉。 苏璟,朱标还有孙兆祥的脸上,汗珠不断的落下。 很热! 真的很热! 但依旧寂静无声。 孙兆祥的后背已经汗湿,因为他穿的官服,还是挺厚的。 苏璟和朱标却是常服,还是早有准备的夏服。 又是坐着,虽然也热,但比孙兆祥还是要好上一些的。 又过了半个时辰,孙兆祥站不住了,身体开始晃荡了起来。 汗水在额头上不断的冒出来,顺着额角流下,有些则是流入了眼睛之中。 但孙兆祥偏偏是动也不敢动,只能是任由眼睛被汗液冲刷。 加上长时间站立,他的意识甚至都有些涣散了。 一个半时辰,那就是三个小时。 在这么一个房间里,和蒸桑拿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