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想着的唐玄,却听得远处传来一声呻吟,仿佛有人受伤的声音,沿着声音走去,在一处院墙下方发现了一个中年男子,腿上的血迹明显是多次被撕裂造成的,层层叠叠,即便是踏入仙途的唐玄看得这一幕也不禁皱了皱眉头。 “你还好么,这里发生了什么?”唐玄一边问一边拿出些许疗伤的药品,不算什么值钱之物,对凡人来说却是灵丹妙药一般。 男人看唐玄一副小孩模样,看上去不过十几岁的年龄,连忙推开唐玄:“小娃子快些走,天黑了就走不了了,快,莫要管我,快!” 听得男人急促的言语,唐玄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思索了一会说道:“我能帮助你们,还烦请告诉我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男人看着唐玄说道:“死了,都死了,每天都死一遍,不知道是得罪了什么神灵,一定是诅咒,村里的乡亲们夜晚就会出来,寻找活物分食,现在村子周围没有活物了,他们就开始互相为食,但是,被吃掉的乡亲在天亮之前又会重新完好无损地回到房间,太可怕了。” 唐玄有些不解,这么看的话,很显然是有人用了什么歹毒的术法,或者是在这个村子周边布了什么阵法,如此行事之人,大概率是邪修了,至于是不是魔冢的人,唐玄没办法确定,又跟中年人聊了几句,才知道,这种事情已经持续了一个多月,这里本就地理位置偏僻,人迹罕至,他是因为家里有一口给自己留的寿材,每天日落便会躲进棺材里,因为练过几天武,偶尔几次被发现,虽然受了伤,却没有丢了性命,但这条腿却是因为反复受伤现在已经近乎没有知觉了,眼看天快黑了,他需要赶紧躲进棺材里。 “你为什么不跑呢?” 当唐玄问到这个问题的时候,男人眼神有些迷茫,按照他的说法,一开始没发现事情严重的时候,并未在意,后来他的妻子和姑娘也变成了跟其他人一样,只不过,他的姑娘被分食之后没有再复活过,而妻子则是每天经历着同样的杀戮,他想尽办法带妻子一起走,可无论如何也没办法移动分毫,实在忍受不住了,准备逃离村子的时候,却发现,无论怎么出村,绕了几圈之后都会回到村里,根本就出不去,只能等着断水断粮然后跟其他人一样变成昼伏夜出的怪物。 眼看天色渐晚,男子催促唐玄赶紧跑,既然是无意间进来的,那应该还有机会出去,而唐玄却说:“这并不是什么神灵干的,是邪修,干了这么多伤天害理的事,我倒要看看是谁。” 此时被眼前之景给弄得有些气愤的唐玄全然不在意自己修为的问题,按照他的评估,设下这个阵法的人修为应该跟自己相差无几,现在距离天完全黑下来还有些时间,他第一件要做的事情就是确认到底是不是阵法。 简单安顿了一下男子,唐玄开始在村子周围转悠起来,手中捏诀,这是一种跟阵法能产生部分呼应的手诀,若是周围有阵法之力的存在,掐诀之人便会有所感应,一路下来确实发现了不少阵法的痕迹,按照自己的判断,村中少说有三四种阵法,而让唐玄有些心惊的是,这些阵法竟然没有一个是自己所知道的,询问了演星盘,演星盘也不是很清楚,只能确定的是,这些阵法透出的阴气极重,而且仔细感应的话,在村中心的位置,有一块阴气极重的区域,根据演星盘的推断,应该是有人再次修炼邪功,以这些人的血气作为练功的引子,以达到提升自己修为的目的,可若是魔冢之人的话,这手法未免天过于粗糙了一些,难不成是附近的散修。 唐玄决定先静观其变,按照目前的情况来看,自己进入阵中,布阵之人不可能没有感应,不出意外,待天黑下来之后,阵法启动,背后之人也会出现。 随着天色完全变得漆黑,村中家家户户开始有了动静,吱呀的开门声,鞋子与地面的摩擦之声,听得人心里一阵阵地发毛,唐玄睁开眼看去,原本安静的村落此时变得十分热闹,本来行动还有些僵硬的村民在短暂的适应之后,所有的行为跟正常人无异,除了没有语言的交流以外,所有人仿佛都在正常生活,摆摊的,生活的,出门拉车的,甚至还有扛着锄头准备下田的,这一幕着实让唐玄意想不到,在唐玄想来,这些人到晚上会疯狂厮杀,没想到的是竟如此和谐。 然而大概过了两个时辰,午夜时分,路上依旧十分热闹,甚至还有老头在村口摆起了棋盘,一众人围着棋盘看得不亦乐乎,然而却透露着诡异的安静,这么多人的村上,只能听到锅铲在锅中摩擦的声音,火焰噼里啪啦的声音以及村头下棋的声音,随着一盘棋局结束,一个老头十分懊恼地摇摇头,仿佛是哪一招棋下错了而导致了满盘皆输,突然,输了棋的老头起身一拳将与他对弈之人打倒,然后扑上去咬住了对方的脖子,被打的人仿佛没有痛觉一般,腾出一只手,丝丝的扣进对方的眼中,一时间鲜血横流,唐玄望过去,刚才还热闹的路上,此时已然成了血腥的战场,村民们互相撕扯着对方,以最原始的方式对自己的对手造成巨大的伤害,同时满足自己的食欲。 唐玄想要出手阻止,却发现连插手的方法都没有,就连演星盘看着这一幕也愤愤地嘟囔道:“是哪个杀千刀的,竟然用这么残忍的方式给自己做引,一会抓到他必须给他弄死!” 就在这时候,小白虎冲着村头低声的吼叫起来,从刚才众人下棋的地方,一个黑影慢慢地走了过来,路过棋盘的时候,还弯腰将落在地上的棋子捡了起来,一步步来到火光之下,唐玄看清,来人正是一个长相俊美,略带一丝邪魅的中年人。